四皇子點點頭,又舉起酒盞,再次飲盡。
白蓁蓁看著他這連喝了兩杯酒,不由得輕哼了聲,小聲同身邊的君慕楚說:“裝著不在意,說什么人出了禮王府就不歸他管了,實際上心里還是掛念著的。如果真是徹底放下了,他就不會是現(xiàn)在這種狀態(tài)。你看這第二杯酒,算什么呢?謝我嗎?既然沒關(guān)系了,還謝我作甚?真是口不對心,這種人我看著就來氣?!?/p>
君慕楚趕緊安慰:“生氣喝酒不好,多吃些菜吧!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,給四哥留些顏面,他也不容易,攤上個變成這樣的蘇婳宛,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。何況他受到的傷害不比我們少,甚至多過許多倍,也是受害者。”
“他那是自找的!”白蓁蓁的嗓門又高了些,酒的后勁兒有點兒大,她不怎么勝酒力,這會兒舌頭都有些打卷了?!疤K婳宛有自己的選擇,他既然配合了,那便也是他自己的選擇。我姐說過,自己選的路,跪著也要走完?!?/p>
這話引了四皇子的思量,是啊,縱容蘇婳宛,那是他自己的選擇。而路,的確也是跪著走完的。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每時每刻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(jīng),甚至夜不能眠,噩夢纏身。
他一直都是個冷靜的人,可是每每想到那些事時,便總有想要將這座禮王府全部摧毀的沖動。每一處角落,每一棵草木,都能引發(fā)他最恥辱的記憶。
心經(jīng)念了一遍又一遍,若非念著清心的經(jīng)文,怕是他已捱不過去心中魔念。
他曾想跟白亦染問問,有沒有可以抽離一段忘記的藥丸??墒菃螁嗡约和擞帜苋绾危磕敲炊嗳硕加浀?,奴仆記得,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記得。他能自欺,無法欺人,那些過往終究還是在他的生活里抹下了濃重的一筆,成為了他這一生最黑暗的回憶。
白蓁蓁瞅著這位四皇子,酒勁兒又上來了些,有點兒重影。
她見過四皇子從前的樣子,謙謙公子溫潤如玉,在其面前說話稍微大聲些都會自慚形穢。
可那是從前,那是她沒喝酒的時候,現(xiàn)在她喝了酒就完全顧不上那些個了。此時此刻她眼里就一個君慕楚,別人在她看來就跟大蘿卜沒什么兩樣。
大蘿卜的女人曾毒害她的未婚夫,還下的是春毒,要行那等丑事,她只要一想到這些就火起。不過好在還存著一絲理智,知道不好在這里跟四皇子動手,于是心里頭又暗挫挫地醞釀起回家之后再去找蘇婳宛出氣的念頭。
經(jīng)了白蓁蓁這一鬧,花廳里就有些亂了,君慕楚忙著叫人備醒酒湯,君慕驍卻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。他看了看四皇子身邊之前還坐著人,這會兒卻空空的椅子,問了句:“不對?。§`犀哪兒去了?”
君靈犀不見了,這讓幾位皇子有些慌神,就連白蓁蓁也酒醒了一大半。不過她此刻想到的是:“莫非蘇婳宛從國公府里跑出來了?抓了小公主?”
九皇子實在無奈,“她又不是妖怪,怎么可能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將人抓走。”
四皇子叫了門外侍候著的下人進來,問道:“可有留意公主殿下何時離開的花廳?”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