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亦染勸他:“別費力氣了,我到是沒什么,只怕這書院的門要抗不住這般折騰。我瞧著這家書院也沒什么錢,壞了一扇門還得花錢去修,總歸不是太好。我只與先生說說話,先生不必這樣排斥,也請先生放心,我并非追究什么,至于你給那小叫花子拿藥,讓他去給一戶人家下毒的事情,我也是不會對旁人道出來的?!?/p>
“你聽見了?”他終于不再推門,卻緊緊皺眉,“既然聽到了,又說不會追究,那你與我提起這個事情又是何意?你又是何人?要說話,總算坦誠,你已知我是這書院的先生,我卻不知你是誰,這如何談下去?”
“先生就打算在這里說話嗎?”白亦染也把手收了回來,“一個書院的教書先生怎么會武功?還有這么強的內(nèi)力?又有奇效的藥,能讓一個被鞭子抽成重傷的孩子兩天之內(nèi)就恢復(fù)行動力,還能拿出可以落在水井中的毒藥去給那孩子報仇。你說我知你是教書先生,這又有什么意義?你真正的身份可能是一個教書先生嗎?”
那人氣惱,也有些挫敗。干脆走出門來,再喊了里面的人將門關(guān)好,然后才對她說:“隨我來,想說話就到我家里去,只要你有這個膽子?!?/p>
白亦染很高興地跟上他:“我有什么不敢的,剛剛內(nèi)力也比過了,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,我跟你回家又能有什么危險?”
那人氣笑了,“那便跟著吧!”
他讓她跟,她便跟著,他在前,她在后,有風(fēng)吹來的時候,她能聞到有淡淡的藥香傳來。
路不算遠(yuǎn),走一柱香的工夫就到了。
鳳鄉(xiāng)城里一個很普通的小宅子,只一進(jìn)的院子,還不大,跟她過去在文國公府住的念昔院兒差不多。整個院子里都充滿著一種藥香,跟半路風(fēng)吹過時她聞到的味道一樣。
“家里有重病人?”她問他,“用這種藥熏病人的身體,的確可以讓病人的肌肉不至于萎縮,但這種藥很容易產(chǎn)生抗藥性,使用一段時間就要加重劑量。如今這味道……你熏了至少得有五年了吧?”她嘆氣,“五年都沒能把人給治好,看來我今兒又多了一活兒?!?/p>
那人愣住了,呆呆地站在院子里,老半天都沒有任何動作。
她繞到他身前,將戴在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,再仔細(xì)去看他的眼睛,半晌再道:“你的眼睛是被人用毒熏瞎的,這種毒還挺陰損,用了活人的眼珠子做了毒引。雖然你這雙眼睛看起來一切正常,但是任憑醫(yī)者用盡手段也是醫(yī)不好的。即使下毒之人把解藥給了你,嘖嘖,毒過五年,解藥也沒有用了。你知道你這雙眼珠中間那條蝎色的線是怎么形成的嗎?就是那毒引所至,想要復(fù)明,只能把毒引給吸出來。哎,你叫什么名字?寧什么?”
“寧歡?!彼f,“我叫寧歡。”終于不再對這個大著膽子跟自己回家的女孩無動于衷,他甚至有些激動,“你能聞出這種藥香,還能一眼就看穿我的眼睛如何失明,那么請你告訴我,那個我用藥熏著維持生命的人,能不能治得好?!?/p>
“能!”她想都沒想就開了口,“只要人還沒死,就能?!?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