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蟄聽從主子的吩咐,將東西送去觀雪院。
如芳一見院門前立如青松的黑袍男子,當(dāng)即沒好氣道:“不必送回來,我家女郎不需要,你拿回去吧。
”
“這里不僅有原先的東西,還有我家主子新贈與女郎的金釵?!斌@蟄語氣清冷,“還請女郎收下,若不然我無法向我家郎君交代?!?/p>
“我家女郎說了不要就是不要,送什么都不要?!?/p>
驚蟄只覺頭都大了,兩個主子鬧別扭,為什么受傷的是他?
這時,院內(nèi)走來一個輕紗大袖襦裙的妙齡女郎,她玉瑩般的側(cè)臉半日不見似清瘦了些,一雙含情美目此刻通紅,眉頭蹙著,憂郁無比......
看到她,如芳眼前一亮,“女郎?!?/p>
驚蟄收起眼底的異色,恭敬道:“洛女郎?!?/p>
洛沁柔柔倚著門,捏緊手中繡帕,聲音比素日沙啞,“驚蟄,你把東西帶回去吧,我與你家郎君,就此情斷?!?/p>
驚蟄:“......”
驚蟄:“?。?!”
就此情斷?!
這還了得?!
主子不得發(fā)瘋?
驚蟄一頓,當(dāng)即肅起臉,“洛女郎三思,我家主子待你情深意切,你這話可是會傷透了他的心。”
洛沁掀了掀眼皮,目中帶了一絲冷意,一絲哀怨,扯唇,“他若真待我情深意切,為何說出我只配讓妾這種話?”
如芳:“?。?!”
驚蟄:“?。?!”
如芳終于明白為何女郎如此傷心,她看著女郎與楊郎情深相許,知曉女郎用情至深,今早過后,女郎便對楊郎心灰意冷,她還納悶兩人是發(fā)生了什么口角,原是楊郎欲要女郎讓妾。
真真過分至極!
驚蟄也沒想到竟是如此。
不過轉(zhuǎn)而一想,定是郎君坦白了自已的身份,言明自已要回建康娶妻。
這下完了,女郎哀傷至此,一時半會兒可不好哄,主子不日便要啟程,又沒多少時日可留于荊州。
驚蟄看得心里直著急啊,面上依舊寡淡,“女郎,驚蟄在此發(fā)誓,我家主子待你是真心,他要娶妻乃情非得已,還請女郎L諒他的難處?!?/p>
洛沁一聽這話心里就來氣,目中悲涼,“你怎么與你家主子一副德行?原來在你們眼里我真就只配讓妾?”
“不、不是?!斌@蟄見門框邊的美人欲要垂淚,心中一緊。
洛女郎如此美好,自然值得天下間每個男人好生相待,可他家主子有不得已的苦衷。
“罷了,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沒用的,你只管把我的話帶回去給他?!甭迩咭活D,繼而緩聲道,“就說我洛沁這一生絕不為妾,他若要給不了我正妻的位置,那便一刀兩斷吧。”
一聽此言,驚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,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在背上,額間冷汗涔涔直冒,他已經(jīng)想象到主子聽了這話,到底有多暴怒了。
洛沁又扔下一句,“以后不必來找我了,我不認(rèn)識你們。”
而后毫不留戀轉(zhuǎn)身入舍。
如芳也板著臉沖他冷哼一聲,噔噔噔入院將門嘭地關(guān)上。
驚蟄自始至終孤零零捧著那個紅木匣子立在原地。
難,太難了,這份差事真是要命。
還能如何,他也只能認(rèn)命往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