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曄兒這般說，貓貓更覺得委屈，恨不得撲到大哥懷里哭一場。
然而她到底忍住了，哽咽難言。
曄兒道：“你先起來，去娘那里上點藥。我和仲靈談一談?！?/p>
貓貓的半邊臉已經(jīng)完全腫起來，其上清清楚楚的青紫手印，讓曄兒心中現(xiàn)在也怒火中燒。
——他并不像他表現(xiàn)出來的這般淡定從容。
可是仲靈是他給貓貓找的師傅，所以現(xiàn)在安撫妹妹的同時，他也不會當(dāng)面打仲靈的臉。
貓貓也是這么想的。
所以即使萬分委屈，她也看看仲靈，見她沒有抬頭，便輕輕對曄兒搖搖頭：“大哥，我沒事?！?/p>
“仲靈！”曄兒道。
聲音雖不至于冷冽，但是不虞之意已經(jīng)十分明顯。
仲靈慢條斯理地道：“人是你交給我的，現(xiàn)在想領(lǐng)回去也隨意?！?/p>
“我要和你談?wù)劇！?/p>
“不想談。要么領(lǐng)走要么你自己走！”仲靈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。
看見曄兒臉色陰沉了下來，貓貓忙道：“大哥，我沒事，你去忙你的吧。我今日確實不自量力，不該……”
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，不該替仲靈擋住偷襲。
她所受到的教育，不允許她做縮頭烏龜。
她和仲靈雖然沒有師徒名分，卻有師徒之實。
仲靈雖然嚴(yán)厲，然而對她也盡心盡力；她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仲靈被偷襲卻置之不理？
她不懂，不懂仲靈為什么要這樣……
曄兒站起身來，把她手上的兩只碗拿起來，水倒掉，遞給旁邊的丫鬟，然后示意其他人都出去，然后向仲靈走去。
“當(dāng)年我?guī)煾狄彩沁@樣教我的。若覺得我教得不好，只管把人領(lǐng)走，我不稀罕。”仲靈冷冷出聲。
她師傅，是靳湛。
靳湛對她，比她現(xiàn)在對仲靈，更嚴(yán)苛一百倍。
“貓貓和你不一樣?！睍蟽旱?，“我把她交給你，是想讓她跟你習(xí)武，而不是想讓你教她，如何冷漠?！?/p>
“我只會教這些?！敝凫`頭靠著身后朱色廊柱，目光桀驁不馴，“要么按照我的方式教，要么你把人領(lǐng)走?！?/p>
曄兒目光直直地盯著她，雖然一言不發(fā)，然而氣勢威壓已經(jīng)如泰山壓頂一般向仲靈襲來。
仲靈微微一笑，似乎這一笑就輕松化解了壓力。
“蕭曄，你若是個男人，直接沖我來，不要打擊報復(fù)我哥?！?/p>
她已經(jīng)讀懂了曄兒的意圖。
“貓貓對我來說，一樣重要?！睍蟽和瑯討B(tài)度冷淡疏離，“仲靈，你知道我想讓你怎么教她。我不會動仲逍遙，但是也請你學(xué)會克制。貓貓不是你，她有父母兄長姐妹愛護(hù)，不會被任何男人欺負(fù)了去！”
這話傷人于無形。
仲靈呵呵冷笑，是了，她就是沒有任何人疼愛，才會被那個男人偶爾表現(xiàn)出來的憐憫打動，飛蛾撲火，再所不惜。
靳湛對她殘忍，眼前的蕭曄對她也不曾客氣過。
她能留下，因為她有價值。
“我不是非留下不可的，蕭曄。”
“但是你留在侯府一日，就要按照我的想法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