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晉恒?!?/p>
我叫住他。
他停下腳步,滿臉疑問:“怎么了?”
“我要離婚?!?/p>
四個字,我說得很輕,但很清晰。
周晉恒愣了一下,隨即發(fā)出一聲嗤笑。
他像看個無理取鬧的孩子,從錢包里掏出一沓現金。
大概有兩三千塊。
“啪”地一聲,拍在床頭柜上。
“嫌剛才讓學生誤會了沒面子?行了,這錢拿著去買兩件衣服,我累了,別沒事找事?!?/p>
說完,他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也跟了出去。
他沒回主臥,而是去了書房。
書房門虛掩著。
那里我從來都不會單獨進去,平時連打掃衛(wèi)生都要看他臉色。
透過門縫,我看到周晉恒坐在那架斯坦威鋼琴前。
聽說,那是蘇婉生前最喜歡的琴。
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琴鍵,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,就像在撫摸愛人的肌膚。
那種眼神,我這八年里,從來沒得到過哪怕一秒。
他對著空氣,喃喃自語:“婉婉,今天我拿獎了,如果你在,該多好……”
我推門進去。
周晉恒猛地回頭,那溫柔瞬間變成了冰碴子。
“誰讓你進來的?出去!”
我看著那架黑得發(fā)亮的鋼琴,又看了看旁邊那個所謂的丈夫。
“我說真的,我要離婚?!?/p>
周晉恒這次連頭都懶得回,手指按下一個琴鍵,發(fā)出“?!钡囊宦暣囗憽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