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像是一記悶雷在她頭頂轟然炸開,劈得她外焦里嫩,腦袋嗡嗡作響。
“你……你是什么意思?”她哆哆嗦嗦的問道,語氣幾分驚悸,幾分迷惘,還有幾分憂慮。
他未語,端起窗臺上的酒杯,一飲而盡,然后轉(zhuǎn)身走到沙發(fā)前,坐了下來。
沉默的色調(diào)開始在房間內(nèi)蔓延。
她忐忑不安,想要問個清楚,抿了抿干燥的嘴唇,沖到他面前,“難道不是租約到期就離婚嗎?”
他俊美的臉上覆蓋著一片陰云,“給我閉上嘴,從現(xiàn)在開始,不準多問一個字?!闭Z氣十分的不耐,顯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。
她有種抱塊豆腐撞墻的心情,胸中憤憤不平“我看你也有自虐的傾向,如果是我,對自己很討厭的人,肯定是避而遠之,眼不見為凈,可你卻偏偏要放在身邊,整天看著,不覺得礙眼嗎?”
“確實礙眼?!彼爝吢舆^一絲古怪的笑意,像是在嘲笑什么。
這個廢材,總是愛惹他,但一天不見到,就好缺了點什么,娛樂缺乏興趣,工作都缺乏熱情,連空氣都感覺是無聊的。就算她只是個調(diào)味劑,卻像是無可或缺的,少了,生活就失去味道了。
她敏感的心靈遭受了十萬點的暴擊傷害,“我也有同感?!彼龂肃橐痪?,聲音很低,完全是在自言自語,但他耳朵靈,還是聽到了。
他眼底一道戾氣閃過,額頭上的青筋翻滾起來。
鐵臂一伸,他抓住她的胳膊,往回用力一收,她就踉蹌的撲倒在他的身上,他一個兇猛的翻身,把她壓在了下面,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尖,“你是在說我礙眼嗎?”他兩道漂亮的濃眉在眉心打了個結(jié),沉重的壓在眼睛上面,顯出一種惡狠狠的、質(zhì)問的味道。
她受到了傷害和刺激,膽子突然就變大了,報復(fù)般的、不怕死的向他挑釁,“如果說我每天見你十個小時,就有九個半小時是在看你的臉色。一看到你黑臉,我就神經(jīng)緊張、心跳加速、呼吸困難,驚慌失措。這樣的日子,正常人都會受不了吧,長期下去,我估計會得心臟病,或者抑郁癥?!?/p>
他從牙縫里吸了口氣,微微瞇起桃花眼,剎那間,他的神色似乎和緩了一些,沒有那份咄咄逼人的、兇惡的氣息,“你怕我?”他低低的、沉沉的問道。
“怕?!彼\實的點點頭,“伴君如伴虎。每次你生氣發(fā)火,我都不知道是為什么,好像我只要說完一句話,你都會不開心。我想是因為你太討厭我了吧,你看著我會礙眼,聽到我說話會心煩,我從上到下估計都是你的毒點,沒有一個地方是討喜的。我們之間好像變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(jié),明明我的存在是讓你惱火的最大原因,可你偏偏又還需要我,不能讓我走,所以你生氣,你發(fā)火,變了方的折磨我,我這個討厭鬼疼了、難受了、痛苦了,你就會舒坦了、解氣了,對不對?”
她說著說著,就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,她委屈的要命,難受的要命,淚水就這樣不經(jīng)意的、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。
她連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哭了,直到咸淡的味道流進嘴里,才驚覺已經(jīng)淚流滿面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