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人神情一松,頓時(shí)做鳥獸散。
他們也并非是真的想打,只是一伙人跟著程旭安,一群人捧著鄧耀祖,兩個(gè)人起了沖突,他們自然只能跟著。
眼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,賀湛才一撩衣擺坐了下來:“世子爺,說說吧,怎么回事?!?/p>
程旭安越發(fā)窘迫:“就是為了個(gè)女人……”
賀湛眼神一沉,為了個(gè)女人,你們還真是豁得出去!
他環(huán)顧一片狼藉的春風(fēng)樓,抬眼看向寒江,寒江頓時(shí)會意,清了清嗓子,張嘴喊道:“管事的出來!”
這一喊,鄧耀祖也有些坐不住了:“你想干什么?”
干什么?
“你們鬧成這樣也不見人出來阻止,可見是有心縱容,這般囂張放肆,涼京城如何容得下?”
程旭安想起之前那若有似無的碰觸,心肝頓時(shí)一顫:“不行,我絕不允許你為難阿阮姑娘!”
鄧耀祖一挺胸膛:“我也是!”
賀湛一哂:“兩位還是想想回府后,家法怎么挨吧?!?/p>
兩人都是一噎,臉色有些不大好看,出來玩樂歸玩樂,可事情鬧得這么大,不止驚動了巡城史,還將賀湛這殺神扯了出來,家里就算為了維護(hù)顏面,也是要做做樣子的。
程旭安:“賀兄~~~大家都是一起玩到大的,何必這么不講情面,那樣的美人,走了真的可惜,再說那是青藤殿下帶來的人……”
“那我是該去和青藤殿下要個(gè)說法。”
鄧耀祖:“賀湛,你非不聽是吧?你信不信我喊我爹參你?”
“哦?我正好要去見虞國公呢?!?/p>
“你……”
“稀客,貴客呀……賀侯竟然來了,真是蓬蓽生輝……”
老鴇一下來便聽見幾人爭吵,連忙諂笑著湊了過來,大概知道賀湛和旁的恩客不一樣,她奉承話沒敢說太多,很快就變成了訴苦:“侯爺息怒,我們阿阮姑娘,也不知道會鬧成這樣?!?/p>
阿阮姑娘?便是那個(gè)罪魁禍?zhǔn)祝?/p>
賀湛冷冷一笑:“不知道?她是聾了嗎?這么大的動靜都聽……”
他抬眼看向樓上那款款而下的身影,正要興師問罪,可看清對方那張臉的瞬間,所有的話,全都噎住了。
賀湛慢慢站了起來,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,眼前的景象卻有些模糊起來,只有那個(gè)越走越近的人逐漸清晰,清晰的有些晃眼睛。
阮柒柒……
他張了張嘴,卻沒能說出話來,心里甚至冒出來一個(gè)有些荒誕的念頭,會不會他一開口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眼前這一切,都是他癔癥了,他其實(shí)還在侯府那間空蕩蕩的屋子里。
他一時(shí)間宛如木頭,別說動彈,就連眼睛都沒敢合,仿佛眨眼那一瞬間的黑暗,就能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一樣。
這個(gè)人,是你嗎?
他再次張了張嘴,卻仍舊如同上次那般,沒能說出話來,他再要努力,喉間就溢出了咳嗽。
他不得不扭開頭,可往日只是偶爾的癥狀,這次卻莫名越演越烈,他難過的彎下腰,咳得有些撕心裂肺,寒江連忙上前想要扶他,可他擺了擺手,撐著身邊的桌子站穩(wěn)了。
等他總算壓下身體的異樣時(shí),那人已經(jīng)來到了他面前,卻不動也不說話,直到他重新抬眼看過去,那人才微微笑了一聲,語氣卻涼沁沁的:“妾身的確是聾了,沒能聽見樓下的動靜,賀侯要如何?”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