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連忙應了一聲,皇帝站在一旁看著劉太寧給賀湛處理傷口,看著他將發(fā)黑的血肉再次割下來,然后穿針引線,將傷口一點點縫合。
血布一塊一塊的扔,血水一盆一盆的倒,血腥味充斥著整座屋子,皇帝似乎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,長長地嘆了口氣,轉身走了。
太醫(yī)們都松了口氣,動作越發(fā)迅速,終于再次將賀湛的傷口包扎了起來。
阮柒柒也跟著松了口氣,抬手又給賀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。
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塊濕透的帕子了,賀湛渾身滾燙,可額頭的冷汗卻一刻也沒停下。
“太醫(yī),他什么時候能醒?”
劉太寧還記得她,回答的也算耐心:“怎么也得晚上了,其實他睡著比醒著要好一些,等麻沸散的藥勁過去,有的他疼呢。”
劉太寧說的是實話,也是意料之中的話,可聽起來仍舊錐子似的往人心口里戳。
阮柒柒沒再說話,只是又給賀湛擦了擦額頭的汗。
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,寒江急匆匆走進來:“姓陳的來了。”
這個姓陳的,自然說的是陳敬如那個禽獸。
阮柒柒猛地抓緊了手里的帕子:“賀湛這個樣子不能見客,長公主又在宮里沒回來,府里沒有待客的人,讓他回去吧?!?/p>
寒江臉色有些難看:“他裸著上身背著荊條跪在門口呢,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,還有一群蠢貨起哄要咱們出去?!?/p>
阮柒柒一愣,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打的是什么主意,陳敬如一定是聽說了皇帝來看了賀湛,猜到了皇上和長公主都不會放過他,特意來演戲的,要是他們見了人,不管有沒有做什么,這事都算是了了,誰都不好再追究。
可要是不管他,就這么讓他在外頭鬧,明天滿涼京就會傳滿了關于侯府的風言風語,不能傷筋動骨,卻著實惡心。
畢竟除了他們,沒有人看見賀湛傷的多厲害,他們只知道現(xiàn)在跪在門外的陳敬如可憐。
寒江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,眼底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:“姑娘,怎么辦?”
阮柒柒看著賀湛,對方在麻沸散的作用下睡得很沉,難得眉頭沒有皺著,神情也很舒緩,只是慘白的臉色仍舊說明了他現(xiàn)在很虛弱。
“我記得府里有個謝潤先生,你去請他走一趟?!?/p>
寒江一拍腦袋,這些日子賀湛要去看守城門,侯府的一應對外事務全都交給了謝潤,忙的他腳不沾地,的確已經很久沒有來主院了,寒江也許久都沒見他,險些都要將人忘了。
他急匆匆去了,卻沒多久就又回來了,阮柒柒有些驚訝:“這么快就解決了?”
寒江苦笑了一聲:“謝先生是個讀書人,對上蠻不講理的武夫,實在是有力氣也沒處使啊?!?/p>
“人還在外頭?”
“在呢,人更多了,謝先生講了一堆道理,對方只是裝傻,擺出一副憨厚的樣子來糊弄人,還說先生欺負他讀書少,百姓們看熱鬧倒是不嫌事大,一個個的指指點點,心里不知道怎么說咱們侯府呢?!?/p>
“先把人弄進來吧,在外頭吵算什么?”
寒江苦笑:“他要是肯進來就好了,這王八蛋是怕咱們真的動手,防著呢,現(xiàn)在就賴在門口?!?/p>
阮柒柒沉默下來,她想起那天看見的陳敬如拿著鞭子抽賀湛的樣子來,那么猙獰狠厲……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