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的天,海水刺骨的寒。入夜后的海面,風浪澎湃。月光照射下,海面上宛如覆上了一層銀光。從海面上陸續(xù)探出來幾顆頭。為首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,濕透的碎發(fā)耷拉著,他極致俊逸的五官被月光勾勒出迷人的弧度。蘇鴻和唐婉在他身后相擁著,他們手里各自抓著一塊木板,上了年紀的他們體力遠不及在盛年的傅寒年厲風等人。兩口子伏在海面上大聲喘息著。傅寒年看向四周,海岸處,燈火搖曳,遍布陸凌夜的人手。岸邊架著炮車和水雷。幾乎每隔兩分鐘,他們便會朝海里轟炸一次。陸凌夜應(yīng)該是知道了漩渦的入口和出口,便是陵城通往北連國的一條密道。所以加派了不少人守著附近海域的出口。他若想帶著岳父岳母登岸,無疑是難上加難?!昂?,你帶上你的人趁著這兩分鐘游上去吧,我們倆只會拖累你。”唐婉滿懷愧疚的望著傅寒年。都是因為他們倆,才讓北連奕和整個北連國遭受劫難,還害的自家女兒和女婿不得安生。他們活到這把歲數(shù),已經(jīng)十分滿足了。按理來說,二十多年前,他們就該在那場追殺里喪生。傅寒年幽然的浮在水面上,遺世獨立般的孤冷。濕透的黑發(fā)襯得他衣領(lǐng)敞開處的皮膚越發(fā)的白?!霸栏冈滥甘裁匆矂e說了,我答應(yīng)了檸檸的,一定要平安帶你們回去我就一定要做到。”傅寒年劍眉冷蹙,聲音透著沙啞。身后的厲風和溫尋望著岸邊又一次準備開炮的架勢:“少爺,他們又準備開炮了,我們要不要往后退一退?”“我們身處炮擊的范圍之外,無需擔心。厲風,你通知傭兵團趕過來了嗎?”傅寒年回頭詢問厲風。厲風咬著唇:“通知過了,但卓越那邊發(fā)來密報,天星挑起了邊境各國之戰(zhàn),他們務(wù)必趕過去支援,平息戰(zhàn)火。北連國邊境地帶,也全被陸凌夜的人控制了。四年的時間,沒想到他竟養(yǎng)了這么多走狗?!币粋€又一個噩耗傳來,蘇鴻和唐婉內(nèi)心如螞蟻煎熬?!鞍盐覀兘怀鋈グ?,寒年,你去北連國找黛兒。她不能有危險?!碧K鴻擔心女兒出事。他們倆條老命而已,沒了便沒了。但若是傅寒年繼續(xù)在這兒耽擱下去,將來女兒再出什么事,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?!岸紕e說了。厲風溫尋,你們倆照顧好他們二老。待會兒會有人給你們開路,請你們務(wù)必將他們帶回江城?!备岛昵謇涞纳ひ艟従忢懫?,態(tài)度強勢。“少爺……誰給我們開路?”厲風看了看四周。他們已經(jīng)被逼到絕境了,哪里還有路給他們走?!拔遥 备岛赆〉拇焦雌鹨荒ɡ浒恋幕《??!安恍?。”唐婉和蘇鴻明白了傅寒年的意思,立即否決他的想法。傅寒年哂笑,墨眸如夜空懸掛的星辰?!拔易龅臎Q定,或許只有一個人能阻止,可她不在這兒。所以你們抗議無效。”傅寒年瞥了一眼手腕中的手表。嗖——機關(guān)摁開,鋼線勾住了對岸一顆大樹的樹干。嘩啦——傅寒年偉岸的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從水中騰起,朝著炮火轟炸的中心點躍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