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群人是苦主,他縱然再頭疼也不能拿他們怎么樣。身為皇帝,總不能不顧臣下的冤屈。但曲映蓉……曲家近段時間也蹦跶得太歡騰了!給他一種七月半的鴨子——不知死活的感覺!曲映蓉垂著頭跪在那里,聲音平靜地道:“圣上,臣妾新喪了父親,心情悲痛不已,己身亦有疾。故而能理解兄長的做法?!眹@了一口氣,她語氣里都是無奈:“兄長所為不可取,鬧得父親亡靈不安,確實不妥。但,無論如何,曲勝也是一員猛虎之將,敦愚王就這么斷了他一臂,絲毫不考慮朝廷么?”她不為自己喊冤,先把皇甫令堯拖下水!皇甫權(quán)嗤笑一聲,道:“你是不是以為,你做的一些小動作,朕都不知情?”曲映蓉這才抬起頭來,看了一眼皇甫權(quán)——這個二十多年的丈夫!果然不出所料,在他的臉上看到的,只有一片涼薄?;矢?quán)冷冷地道:“年初三,你與國師串通一氣,設(shè)計謀害皇家兒媳、皇孫那件事,為了成全皇家體面,朕只是令你禁足三個月,暫且交出鳳印,閉門思過!”他問:“皇后你說,朕是不是留了夫妻情面?”“是?!鼻橙夭坏貌怀姓J(rèn),非要拽出個“夫妻情面”來說,或許有那么一丁點兒。更多的,其實還是皇家體面!皇甫權(quán)又問:“年初七,你又令人刺殺一個罷官的梁升、與張家一個姑娘,你可真是好樣的!不覺得自己這么做,有失皇后體面?”“圣上當(dāng)時不找臣妾來問罪,莫不是因為臣妾此舉,對圣上來說,也是正中下懷?”面對皇甫權(quán)的沉冷,曲映蓉聲音依舊平靜,道:“臣妾愿意做圣上手里的屠刀,明知道您不想讓張家把女兒嫁給梁家,便義無反顧地去做了這件事!”皇甫權(quán)氣息一窒,愣是被她噎住了!曲映蓉面無表情,又道:“二月初三,刺殺敦愚王夫婦一事,想必圣上心里也有數(shù),但您最終卻判了父親無罪。可見,他無罪才是對您最有利的,不是嗎?”皇甫權(quán)的雙眸瞇了起來。這位皇后一貫來能隱忍,表面上滴水不漏,不做讓人不愉快的事??山袢铡鐙邒唧@恐地朝曲映蓉看去,不知道她這樣跟皇甫權(quán)頂撞,到底是為什么?挑釁皇帝權(quán)威,這是要往刀尖上撞啊!但曲映蓉的話還沒有說完:“若圣上怪罪臣妾這把刀不夠鋒利,屢戰(zhàn)屢敗,臣妾愿意領(lǐng)罰!”言外之意:但你若是說我心如蛇蝎、手段毒辣,那就不要說了,彼此彼此!皇甫權(quán)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將心頭怒火狠狠地壓了下去,道:“皇后能說會道?。 薄笆ド?。”曲映蓉想了一路,早就想好了。伸冤?以她這個丈夫的性子,那是找死!畢竟目前的局勢,誰更冤?所以,她干脆以退為進(jìn),自己把罪名都領(lǐng)了,讓皇甫權(quán)無話可說。也提醒了皇甫權(quán):這些事,你自己心里都在期盼!她繼續(xù)說道:“今日兄長送殯,非要去堵梁家的喜轎,此事臣妾也事先知情,默許了的!”不得不說,她選擇了一條破釜沉舟的大膽路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