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拭眉一進真藥堂大門，就看見拿著抹布正在擦桌子的徐賢，他不像平日一樣有精神，整個人懨懨的。她走上前，他也沒有立即發(fā)現(xiàn)。“你怎么了？”柳拭眉走過去，主動詢問。徐賢轉(zhuǎn)過頭來，她才發(fā)現(xiàn)，他臉上好大一個巴掌?。∷⑽⒁徽?，問：“誰打你的？”其實吧，做打雜小廝這種活兒，被東家打、被掌柜打、被客人打，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古代為奴的人沒有人權(quán)，而他們這些打小工的人，雖然沒有簽賣身契，但本質(zhì)上跟奴隸沒多大區(qū)別。社會最底層，過的日子永遠都是不盡如人意。徐賢看了她一眼，說話也沒有平日的中氣，又垂下頭去擦桌子，道：“沒什么的，你來了就好，我看杜大夫那邊應該挺忙的?！薄芭?？”柳拭眉發(fā)現(xiàn)有人盯著自己看，發(fā)現(xiàn)是掌柜的。想必對她找徐賢閑聊很是不滿，她便道：“罷了，晚些時候我們再好好說說話吧?！彼劝艳o工的事解決了再說。招工是要先經(jīng)過大管事的同意，但辭工就要先走杜弓這邊，才符合禮貌。柳拭眉來到杜弓的診房的院子里，十分奇怪：怎么沒有人？平時只是掛著簾子的門口，今日竟然把木門也給關(guān)上了？徐賢不是說杜弓這邊很忙嗎，可她看這一個病人都沒有？也不見金喜金桃兄妹倆，也沒有其他雜役在。柳拭眉走過去，正打算敲門問問是怎么回事，手指都已經(jīng)觸碰到門扉了，卻聽到里面?zhèn)鱽砹似嫫婀止值穆曇簟Ｋ徽?。仔細一聽，這聲音可不算陌生！男人拉風箱似的喘氣聲，女人的嚶嚶嚶，還有木制家具——類似于床鋪、椅子這類的東西，被劇烈搖晃的時候發(fā)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音！柳拭眉一臉的一言難盡，心道：這可是大白天，竟然在診房里就搞上了！并且，這附近一個人都沒有，里面的人是誰，還用想嗎？她可不想長針眼，所以轉(zhuǎn)身就要走，不想，卻聽到里面的人說話了。一邊嚶嚶嚶，一邊嬌滴滴地問話的，這把聲音柳拭眉也很熟悉，可不就是平日里兇巴巴的金桃么？原來在干那種事的時候，女金剛也化為一汪春水？“杜大夫，你喜歡哪個執(zhí)柳嗎？你喜歡她多過喜歡我嗎？”聽到跟自己有關(guān)，柳拭眉的腳步就挪不開了。又聽得杜弓的聲音傳出來：“你這腦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，嗯！”金桃又拉著嬌嫩的嗓音說道：“她都這么多天不上工了，你就該去找大管事說，讓她滾蛋！哪有這樣給人做事的，比咱們東家來藥堂的時間還少！”柳拭眉雙臂環(huán)胸，抿了抿唇。她倒是想聽聽杜弓是什么想法，緊接著，就聽到了杜弓的話：“多她一個不多，少她一個也不少。她家里真有事，也沒什么?！苯鹛也粷M地哼哼道：“你就是看上她那張臉了！這小妖精乍一看不怎么樣，仔細一看就知道長得可是符合你的審美！你這個死鬼什么德行，我還能不知道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