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了電話,我心事重重的坐在沙發(fā)上,對我大娘這種行為挺生氣,但是對老姑奶是真的愧疚。雖然許則然說老姑奶兩年前就該死了,這會死是多活了兩年,可是我一想到老姑奶知道我遇著麻煩,大老遠的跑來幫我,回去就給撞死了,我這心里就憋得慌。她走的時候,我都沒跟她好好道個謝。我沒精打采的窩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,不知不覺睡了過去,過了不知道多久,手機響了起來。我睜開眼,往外看了眼,天都黑了,我竟然睡了一整天。從沙發(fā)縫里摸出手機,一看是我媽的電話,我精神了點,“媽,你回來沒?”“回來了,就在門外呢,我沒帶鑰匙,你給我開個門?!蔽覌屨f?!昂茫疫@就去?!蔽颐χラ_門,“媽,你累不累?快進屋?!闭f著話,伸手去接我媽的行李箱。我媽站在門外,眼中帶著恐懼的往屋里看了眼,一把攥住我的手,“安安,快跟我走?!彼挥煞终f的就把我拽出了門。我尋思她是知道家里請了狐仙兒,就跟她解釋:“媽,狐仙兒是來保護我的,你不用怕。”我爸媽都一把歲數(shù)了,就算讓他們知道老姑奶請回來的狐仙兒就是來跟周家討債的,他們也只是跟著我擔驚受怕。反正我老姑奶也跟我爸說過,就算請了狐仙兒還得找厲害的大師和賒刀人,我就覺得沒必要告訴他們。我媽沒理我,死死的攥著我的胳膊,悶頭往前走,越走越快,我都得小跑跟著。而且越往前走,周圍越黑,地上都看不見路了。小區(qū)的路燈也沒壞啊。我覺得不對勁,不肯再往前走,“媽,你要帶我去哪兒?”“我?guī)闳ニ?!”我媽轉(zhuǎn)過身,嘴角上翹,臉上帶著詭笑。她猛地用力,胳膊使勁兒的往前一抻,我沒有防備,朝前踉蹌了兩步。一道強光照過來,我被晃的睜不開眼睛,汽車尖銳的鳴笛聲響起。我心里一涼,下意識的就要往回跑,還沒抬腳,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,帶著我往后退了幾步,一輛汽車從我身前開過來,距離近的幾乎要碰到我的腳尖。我愣愣的往回看,就見許則然站在我身后。剛才要不是他出手,我十有八九躲不開汽車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車下亡魂。我頭皮后知后覺的發(fā)麻,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哆嗦,牙齒咯吱咯吱的打顫。汽車開過一段路才剎住車,一個微胖的中年司機下車,指著我,唾沫星子直噴,“你這丫頭怎么回事???沒看見路上有車,還往公路上沖?你就是想死,你也找個沒人地去死,擱這沖出來想訛誰呢?”“我沒……是我媽拽我出來的?!蔽铱拗忉??!笆裁茨銒?,你說什么胡話呢?我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從小區(qū)里跑出來,直愣愣的公路上沖。”聽見司機這話,我一怔,忙著四處看,怎么都找不到我媽了。中年司機估計看我是個女孩,還一直哭,也不好意思再罵,“受傷沒?用去醫(yī)院不?”我搖頭,“不用?!薄斑@可是你說的,那我走了啊?!敝心晁緳C跟我確認兩遍,才上車離開。我手腳都軟的不行,站都站不穩(wěn),索性一屁股坐在人行道上。明明是我媽把我拽出來,走在一個漆黑的地方,怎么她一推我,我就沖上了公路?而且,我媽去哪兒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