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聽著墨修的話,聞著空氣中那些驅(qū)蛇藥水的味道,喉嚨有緊,鼻子也開始發(fā)癢。傍晚斜斜的夕陽透過樹稍的殘雪,反射著晶光讓眼睛生痛。反手捂著墨修的眼睛,一手理著他的頭發(fā):“我知道的。”以前我總是怨恨墨修,明明他知道很多事情,卻總是喜歡瞞著我,不肯讓我知道。可在我從龍靈眼里,看到她是如何一刀刀雕刻著那條黑蛇的蛇身時,那種沖擊性的畫面,我明知道很重要,明知道該告訴墨修。可我卻不想,更不敢。到最后,我終究做出了和墨修一樣的決定,一樣的隱瞞!明明龍靈沒有死,但墨修和柳龍霆都有著復(fù)活龍靈的執(zhí)念,無論那種對龍靈的深愛是真是假,可總能感覺得到。如若讓他知道,蛇棺是他本體蛇身的血肉造成的,墨修該有多痛苦?我摸著墨修的頭,看著樹稍的殘雪在夕陽下閃著彩色的光芒,朝墨修低聲道:“你休息一會吧?!睆纳吖壮鍪潞?,墨修似乎都沒有休息過。墨修卻唏噓的嘆了口氣:“你不知道我當(dāng)時下這個決定有多難,可我還是主動開口,再次提及和風(fēng)家聯(lián)姻?!薄澳菚r你殺了青折,阿問和你之間總有點隔閡。阿熵又離開了,不在你腦中。龍岐旭夫妻對巴山,對你,都還有布局。你又發(fā)現(xiàn)了龍靈的蹤跡……”墨修睫毛在我掌心眨動。呵呵的苦笑:“我只要一想到,你這么沒安全感,卻又不能用神念,不能用那涌動的黑發(fā),拉不過穿波箭。問天宗,龍岐旭夫妻,巴山,沒有一個是真的能讓你可靠的?!薄澳阌謶阎@個孩子,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下,我不能護著你,你又怎么能安然無恙?!薄八晕也荒芟?,總得撐到,等你腹中孩子出生,讓你有個依靠吧?!蹦捺托σ宦?。自嘲的道:“何悅,我有時想想我也挺自私的。明知道我和風(fēng)望舒成婚,你會更心酸更痛苦,可我還想好好活著,能一直遠遠的看著你,守護你。就算你我都痛苦,也可以?!彼^又朝我小腹靠近了一點,幾乎是對著我小腹說話:“可現(xiàn)在,就算我不在了,你自己也能撐住的對吧?”“龍靈這樣做也挺好的,我不用再強忍著為難,去結(jié)一個根本不想結(jié)的婚盟?!蹦掭p呼了口氣??嘈Φ溃骸昂螑偅沂裁炊疾幌肓?,什么人族蛇族,什么蛇棺啊蒼生啊。”“我就想這樣和你躺在一起,曬著太陽,挺好?!蹦拚碓谖彝壬系念^晃了晃。輕笑道:“哎,我這也算消極怠工了。”我感覺掌心下,墨修的眼輕闔著,沒有再動。心頭一陣陣的發(fā)酸,輕聲道:“為什么神蛇一族的婚盟,不能是和我結(jié)在一起?就我們生死與共不好嗎?”當(dāng)初墨修將巴山封住,我從柳龍霆嘴里知道墨修與風(fēng)家再次聯(lián)姻時,我就知道有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