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中那蛇嘶的聲音更大了，這次龍靈明明沒有說什么?？晌夷X中那個(gè)低淳而陽光的聲音，依舊在念著：“有始者，有未始有有始者，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。有有者，有無者……”旁邊一個(gè)女聲卻嬌嗔道：“這到底是有還是沒有……有始還是沒始，你直接告訴我，你到底是條什么蛇。讓我背這些，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！”那低淳的聲音好像在笑，又在低聲安撫著：“這是《淮南子.俶真訓(xùn)》雖然拗口，可你背熟慣通，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蛇了啊。”那女子還在嬌嗔不肯背，可那低淳的聲音卻依舊好聲好氣的哄著。隨著話語越發(fā)明顯，那些黑鱗好像閃過一道道的畫面。我居然看到墨修摟著龍靈，就靠坐在摩天嶺的那根石柱邊上，一邊哄著她，一邊低聲教她。摩天嶺高聳入天際，遠(yuǎn)處是晴空萬里，下面是廣袤山脈，白猿不時(shí)攀上來送些果子，輕風(fēng)微拂。墨修和龍靈親昵的靠在一起，一個(gè)滿臉?gòu)舌?，一個(gè)柔言細(xì)語、滿臉寵溺的低哄教著。龍靈一字一句的跟著念，還有的念錯(cuò)，墨修卻不厭其煩，寵溺的笑著糾正。那畫面……美好得如同神仙眷侶?？蛇@樣的畫面，和那條黑蛇被龍靈一刀刀刮鱗剮肉融匯在一起。我拉著弓弦的手都在抖，心好像也被那把石刀，一刀刀的剮著。重重的喘著氣，抬頭任由雨水滴落在我臉上。冰冷的雨水讓我清醒了不少，那些畫面慢慢散去。龍靈光著腳，在摩天嶺上跳動(dòng)，依舊一下下的點(diǎn)著黑鱗。嘴里卻很流利的念著：“有未始有有無者……”通篇極為拗口且難懂，可龍靈卻咬字清晰，一字一句的和我腦中那個(gè)低淳的聲音相應(yīng)和。連語氣和語調(diào)都一模一樣。她說她不想背，可現(xiàn)在，她卻背得這么流利。她殺了墨修，卻因?yàn)槔⒕危瑪亓饲榻z，想忘了那段感情。因?yàn)槔⒕?，所以每十八年，將一個(gè)“龍靈”獻(xiàn)祭給蛇棺！更甚至為了不面對自己的臉，連自己的身體都舍棄了，靠換著不同的軀體活著。龍靈，活得真是自欺欺人?。∥页裂劭粗骸凹热荒氵@么愧疚，就毀了蛇棺?。繛槭裁催€要留著？”“我只是，不該留著你?！饼堨`的眼睛卻同情的看著我：“你是問心何悅，可你問心有什么用？人生三問，己身何來？你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來的嗎？”“你不該費(fèi)盡心機(jī)，想打開蛇棺的?！饼堨`眼中盡是淚水，朝我沉聲道：“除了你，所有人，或是一條蛇，一只螞蟻開蛇棺都沒關(guān)系?！薄翱珊螑偅挥心悴荒荛_蛇棺，卻又只有你和我合力，才能開。”龍靈將那旋轉(zhuǎn)一百八十度的頭扭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