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含珠嘴里一股股的血流出來,發(fā)出咕咕的聲音,鼓出幾個(gè)血泡,貼著我的脖子,卻又輕輕“啪”的一聲炸開了。她緊貼著我,身體抽了一下,卻依舊轉(zhuǎn)著雙臂抱著我。我將石刀往里推了推,然后猛的一轉(zhuǎn),用力一拉。肋骨斷裂,手往里不過輕輕用力,就握住了一顆跳動(dòng)而溫?zé)岬男?。我慢慢抽出來,將那顆心緊握在手中。所有蛇娃蜂擁而來,圍著我張嘴嘶嘶大叫,像是哭,又像是歇斯底里的慘叫。我將那顆握著的心,朝它們晃了晃。那些蛇娃不知道是害怕,還是敬畏,都臉帶懼色的朝后退。一墻之隔的竹林里,所有竹根好像都要進(jìn)來,可明顯被人面何羅攔了,因?yàn)槲乙呀?jīng)有那種暈車的感覺了。風(fēng)家在學(xué)校留了很多無人機(jī),這會(huì)全部都飛了過來,嗡嗡作響,將我圍住。似乎還有著誰震怒的聲音從無人機(jī)里傳來……可身邊的聲音太多了,超音波,次音波,蛇娃嘶吼。我只感覺腦袋都要裂開了,只是握著張含珠那顆心,盯著這些圍繞在周圍的蛇娃。就好像我第一次上摩天嶺時(shí),看著谷遇時(shí)尸骨里無數(shù)骨蛇爬出來一樣。心靜如水,輕卷舌尖,低喚了一聲:“龍……靈……”聲音很低,卻嘶嘶的散開,所有的蛇娃都詫異的看著我,吐著蛇信,似乎在感知空氣中的氣息。我握著那顆心,慢慢蹲下身子,看著張含珠那張滿是血污的臉。她還沒有完全斷氣,雙眼看著我,張嘴想笑,可一張嘴,卻又是一股血吐出。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,心中突然無悲無喜了。學(xué)校的鐵門外面,傳來墨修的沉喝:“何悅!何悅!”我只是慢慢昂著,對(duì)著空中這些無人機(jī),低聲輕喚:“龍……靈……”所有的蛇娃都慢慢的匍匐了下來,一圈圈如同螞蟻一般,將我圍在中間。周圍都是蛇娃低嘶著應(yīng)喝聲:“龍……靈……”我從來沒有感覺這么舒服過,就好像餓了幾天天夜,吃了碗湯鮮味美的面,又舒舒服服的泡在熱水里,整個(gè)人都暖洋洋的。這種虔誠而又全身心的信仰之力,并不是當(dāng)初搬山去清水鎮(zhèn)時(shí),那些玄門中人喊上兩聲能比的。“何悅!”墨修聲音如同驚雷,直接化成蛇影,將整個(gè)學(xué)校纏住。巨大的蛇頭低昂著看著我:“你快出來!”我轉(zhuǎn)眼看著這些蛇娃,抱起張含珠,然后沉眼看向那棟行政樓。何辜一身道袍,站在行政樓的陽臺(tái)上,沉眼看著這邊。他從頭到尾,都沒有阻止我。無論是殺張含珠,還是我借著張含珠一身血,和那道“龍靈”咒,壓住了這些蛇娃,當(dāng)了蛇后。他似乎就那樣靜靜的看著。學(xué)校上方,電閃雷鳴,墨修朝我大喝著:“何悅,你快出來!”龍岐旭也趕了過來,踩在蒼翠的竹海之上,朝我大吼:“你為什么殺了她?我讓你留著她的,將她送出來!”我抱起張含珠的尸體,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墨修和龍岐旭,一步步朝行政樓的何辜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