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問前輩?!?/p>
“生而為魔……便當(dāng)誅么?”
驀語笙心中一冷,緩緩抬頭與主宰對視,分毫不讓。
大祭司微微低頭,淡漠道:“當(dāng)誅?!?/p>
“上古神魔爭霸,魔帝禍亂天下,生靈涂炭?!?/p>
“數(shù)代先賢付出了血的代價,才平了這魔頭,還天下朗朗乾坤。”
女子抬眸望向遠方,聲音飄渺:“魔帝隕落前,曾對其血裔下了詛咒——血蓮重現(xiàn)日,魔帝新生時?!?/p>
仙氣氤氳,純黑的瞳子清澈深沉,女祭司看向七夜:“既然流有禁忌之血,你終有一日會為禍?zhǔn)篱g……授首吧,破軍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好,說得好!”
“真不愧是心懷天下的絕代主宰!只是不知我等血戰(zhàn)域外邪族時……你姬城妤何在?”
七夜瞇著眸子斜睨了她一眼,譏諷地冷笑。
“請大祭司三思。”
驀語笙忽然跪下,恭敬道:“破軍大人一身鎮(zhèn)守天外,護得六界安定,有大功德于天地間,絕非世間禍亂之源?!?/p>
“顏師古勾結(jié)域外邪族,欲行不軌,亦是破軍出手鎮(zhèn)壓,才避免仙界動亂之危局。”
她抬起頭,不卑不亢地道:“破軍雖為魔,卻對六界有恩,望祭司大人慎行?!?/p>
“哦?是嗎?”
大祭司表情微變,漠無感情的眸子橫向驀語笙,道:“你的意思,是本座錯了?”
“也罷,魔尊。”
“你若問心無愧,便隨本座前往天元山?!?/p>
“元老院諸多道友德高望重,只論事實,不會為難你一小輩?!?/p>
大祭司語氣淡然,卻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:“如何?”
“怕我臨死反噬的話……直說就是?!?/p>
七夜聞言,卻是邪氣地笑了起來,瞳孔深處閃過一道嗜血的冷芒:“這種把戲,本君萬年前就已經(jīng)在玩了?!?/p>
“姬城妤,反正你們姬家……也就是這種貪生怕死的德行了?!?/p>
“天元山?元老院?你以為……我會稀罕這種施舍?”
七夜一聲長笑,手中妖刀低鳴,冷哂:“天道都斬不了我……你又算什么東西?!”
“……”
驀語笙怔怔地看著這個男人,說不出話。
血戰(zhàn)至此,他早已油盡燈枯,卻依舊狂傲到孤身抗衡天地。
原來,過了一百年她還是不曾真正了解過他……他是那么驕傲的男人,驕傲到無可匹敵。
想讓他下跪,必須打斷他的腿,而想讓他低頭……只有斬斷他的脖子!
逃不過了嗎?
那么,至少這一次……讓我陪你……一起下地獄吧……
“若魔當(dāng)誅……”
驀語笙看著那張冷峻的側(cè)臉,輕聲說:“我愿同罪?!?/p>
“你……”
那一剎,七夜眼中冷凝的殺氣瞬間消散。他震驚地回過頭,正欲開口,卻被大祭司不容置疑的審判打斷——
“既然如此,陪他神形俱滅吧!”
大祭司凌厲出手,日月無光,天道避讓,威勢更勝大司命!
面對必死的攻勢,驀語笙只是看著那個一步之遙的男子,慢慢露出一絲微笑——
這一次,你沒有來得及推開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