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媽葬禮的時候,傅祁終于回了電話。
他告訴我,當(dāng)時他在回國的路上,現(xiàn)在才有時間回我的電話。
他說:“楚小姐你下次不用給我打電話,我知道你很孝順,但是你媽不值得?!?/p>
“下次不會了。”我站在殯儀館的門口,我媽剛剛被火化,燒成一捧灰:“如果你看新聞的話,應(yīng)該知道我媽已經(jīng)死了?!?/p>
傅祁似乎驚了一下,短暫的停頓之后才開口:“她是怎么死的?”
“從樓梯上摔下來?!蔽蚁肓讼胗盅a充了一句:“她不想生下你跟她的孩子?!?/p>
“這個還挺符合她一貫的作風(fēng)?!备灯顚?yīng)語氣淡的像白開水,我聽不出他的情緒:“她對她覺得不值得的人,從來都不會手軟?!?/p>
“但我媽是真心喜歡你?!?/p>
“她喜歡的這個我,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歡,如果我沒有這副皮囊,她會喜歡我嗎?”傅祁輕嘆了一口氣嗯:“她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,自作孽不可活,我從來沒想過讓她死?!?/p>
傅祁掛掉了電話。
我不知道他算不算甩鍋,可是他居然很了解我媽。
今天我媽的葬禮非常冷清。
只有我們幾個人,連林慕齊今天都沒有露面。
小西捧著我媽的照片,落寞的坐在大廳的角落里。
我爸連今天的葬禮都沒有來,看來他真的是很恨我媽。
恨到連最后一程都不肯來送她。
我媽落得今時今日這部田地,我知道大多半都是她自己造的孽。
不久前她還是風(fēng)云人物,可現(xiàn)在她的葬禮上只有寥寥幾個人。
但令我沒想到的是,就在我們拿到我媽的骨灰盒,準(zhǔn)備轉(zhuǎn)到墓園立刻去下葬的時候,莫修來了。
他一裘黑衣,今天下著小雨,他撐著一把黑傘,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陰郁的黑色當(dāng)中。
他看著我手中的骨灰盒,又看了看小西懷里抱著的照片,說:“節(jié)哀。”
我跟他點點頭,低聲道了一句謝。
我媽就這樣結(jié)束了他的一生。
我也說不好我媽這一輩子值不值得,她雖說曾經(jīng)輝煌過,但是死的時候卻挺凄涼。
我媽生前既不是佛教徒,也不是基督徒,她沒有任何信仰?;蛘哌@么說她的信仰就是她的美貌,她覺得靠這些她就能大殺天下。
她忘了自己也會有人老珠黃的一天。
也會有被人算計的一天。
換一句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。
不管傅祁是以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要這樣對我媽,但一定是她以前做的孽。
我媽的葬禮,我沒有掉一滴眼淚。
我跟我媽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感情,再加上后來她做的那些事,令我對她失望至極。
小西哭得很傷心,她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,我拿了張紙巾給她。
她接過來看了我一眼,忽然說了一句。
“媽媽死了,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嗎?”
雖然她的語氣平平的,但我聽出了質(zhì)問的意思。
我難不難過有什么要緊的,我媽也不會活了。
葬禮結(jié)束后,小西是一個人來的,我和周蘇城就送她回去,她也沒有拒絕。
我把她送到他家門口就準(zhǔn)備離開,正好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林慕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