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宏遠(yuǎn)自認(rèn)為他在朝中,僅是一名默默實(shí)干的兵部尚書,私底下他與眾位皇子并無多少私交,他一個小小的壽宴,搞得眾位皇子齊齊出發(fā)前來賀壽,這是見了鬼了。
他何曾有過如此大的臉面?
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,這種旁人覺得長臉的事情,對于他來說,卻可能是天大的禍?zhǔn)掳。?/p>
“寧兒,我們快去大門口看看!”
寧宏遠(yuǎn)的面色凝重,來不及細(xì)想,一甩衣袍,急匆匆而去。
寧俊才忙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后,心里也有些忐忑。
父親好好的一場壽宴,為何會招來一群瘟神啊!
他定是在鬼魅森林里淌了一次沼澤地,沾染上了晦氣。
對,晦氣纏身,才令他如此倒霉?。?/p>
他一定要去廟里拜一拜,去去晦氣。
他一邊篤定的想著,一邊忍不住心中懊惱。
幾位皇子均來賀壽,他哪里能脫出身,與安生單獨(dú)相處。
真是氣死他。
……
寧府大門口,夜王殿下的青帳馬車停下后,樂流率先跳下車轅,小心掀開車簾,司沐夜與安攸寧依次下車。
兩人的腳步剛站穩(wěn),身后便傳來一聲儒雅的男聲來“六弟別來無恙??!”
這是……
安攸寧緩緩轉(zhuǎn)身,抬眸去看。
但見一少年端坐在黑色駿馬之上,他一襲月白色錦服,純凈清澈的衣物襯托著他俊雅出塵的容貌,令他的氣質(zhì)更加出眾,宛若天上的謫仙般,令人敬畏仰望。
安攸寧的身體微微一顫,眸色中卷席起一股風(fēng)云突變,前世的記憶宛若潮水般蜂擁而來。
那日,他也如今日這般端坐于黑色駿馬之上,微笑看著眾人,一副謙謙公子,玉樹臨風(fēng)的仙人之姿,唯一不同的是,那日的他身著大紅色的喜服,心前點(diǎn)綴著大紅色的綢花。
那日,是他與安盼夏的大喜之日。
那日的她,也如今日這般,遠(yuǎn)遠(yuǎn)的望著他,眸中充溢著被背叛后的劇痛,傷心,憤怒。
她大聲的呼喊著他,她試圖換回他一絲關(guān)注,她極力地想要向他解釋一切事情發(fā)生的本源,可是身單力薄的她,被一群蠻奴按壓在地,堵住了口。
她無望地掙扎著,反抗著,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力,可他淡漠的眼神掃過她毀容的臉,便不愿多做逗留,嫌棄地瞥開了。
他分明知曉她的身份,分明知道她來尋他了,可他卻沒有一絲顧念舊情,將她徹底的拋棄。
司沐覺,他就是如此絕情絕愛的一個人。
此生,她斷不會再跟他有所糾纏。
那紙婚約,她一定要盡快撕毀。
前世,他拋棄了她。
今生,她要先拋棄他。
安攸寧臉色難看到極致,若不是易容術(shù)的作用,她的怒顏將一覽無余。
衣袖下,她的手緊握著,由于憤慨,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。
一旁的司沐夜察覺到安生情緒的變化,黑漆的眸內(nèi),神色晦暗莫名。
自從司沐覺一出現(xiàn),丫頭的目光便一直追隨在他的身上,她對他還真是一往情深。
好,很好。
司沐夜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,擋在安攸寧的身前,截斷了司沐覺投射而來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