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笑,手指挑逗著阿紅,語氣隨意道:“阿紅,放心,本殿下已經替你出氣了。我們一起去找你的祖母,好不好?”
你的祖母?司沐夜什么意思?
他將阿紅當成什么?
晚些時候,夜王府的后門小巷,駛出一輛青帳馬車,趁著北城門落鎖前,出了京師,夜色之下,往京城以北的欒城疾馳而去。
……
翌日一早,安將軍府,趙老太太主屋內,除過安海蘭外,一眾女眷全部在場。
張老太太指著桌上的一碗蓮子銀耳湯,怒斥著:“錢氏,我的好媳婦!你一直標榜自己賢惠孝順,可如今怎么待我老太太?”
“咣當!”她怒急,伸手將桌面的湯碗打翻,粘稠的蓮子銀耳湯倒在地上,飛濺起的湯汁潑灑到錢氏的裙角,污了她一條心愛的紫荊花暗紋錦裙。
一大早便遇到如此糟心事,錢氏的心情瞬間不美好。
自己女兒被冊封為譽王妃,不過區(qū)區(qū)六日,大喜大悲之后,錢氏眼角的魚尾紋驟然猛增,她一下子老了十歲,不復往日風韻。
被婆母斥責,她拿著手帕,抹著眼淚,委屈地抽泣著:“婆母,上次為了給英哥兒拍下滋養(yǎng)丹,安府幾乎傾其所有,將所有流動銀子全部取出來用光了?,F(xiàn)在府內經濟拮據,那血燕窩價錢昂貴,等我們經濟好轉后,再為您購置,好不好?”
“屁話!”張老太太怒火攻心,忍不住爆了粗口,:“整個安府,難道就缺我一碗燕窩粥嗎?我老太太還有幾天活頭,你還要如此克扣我?”
說起此事,張老太太便來氣,血燕窩作為滋補的良藥,她這些年一直服用,從未間斷,為何府內缺了銀子,便首先斷了她的滋補品。
他們這群人,是不是覺得她無用,想要她早點死!
錢氏著實委屈地不行,顫著聲音道:“婆母也知曉,海蘭那丫頭受傷嚴重,手腕腳腕筋脈盡斷,其他醫(yī)者皆言無法救治,唯有珍草堂的修杰神醫(yī)可妙手回春,兒媳不得已,千求萬求,方才從他那里得了一枚續(xù)筋通絡丹,花去五千兩銀,又為二爺求得一枚護心養(yǎng)肺丸,同樣花去五千兩銀,光是丹藥錢便統(tǒng)共花去一萬兩銀子,這還不算昂貴的診費。兒媳若再不精打細算,這個家真怕過不下去了!”
“呸呸呸!”錢氏如此說,張老太太越發(fā)不快,更加痛斥道:“我們安府世代忠良,得皇上恩賜,府中名下的那些莊子鋪子田地,不在少數(shù)。你在這里哭窮,別忘了,安府曾經是老身當家,府中有沒有銀子,我心里沒數(shù)嗎?”
“真沒有??!”錢氏抹著眼淚,極力辯解道:“那些莊子鋪子,近幾年生意蕭條,入不敷出,根本沒有多少銀錢在賬上,有些鋪子甚至直接租賃出去,一個月收幾個碎銀子,沒有多半分的受益。我們近期花銷太大,入不敷出。母親,我絕對沒有撒謊!”
錢氏如此說,張老太太依舊冷臉,心里卻是一涼。
錢氏的性子她了解,死愛面子,若府中真有剩余銀子,她一番敲山震虎之下,錢氏咬著牙,也會滿足她的要求。
現(xiàn)在不肯,說明府中真沒有銀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