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郎一雙眸子憤恨地望著安攸寧,氣得整個身子微微起伏著,圍觀的民眾見此,又警惕地退后了好幾步,雙目中充滿了警戒。
這眉目俊朗,身子硬朗的小伙子,誰曾想得了要人命的重疾,若他的病傳染的話,一眾人等豈不是皆有被他傳染的可坑性,簡直太坑了??!
安攸寧神色平靜,眼神清亮,好整以暇地望著林郎。
那小公子一開始怒視著她,一副咬牙啟齒,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兒,冷靜下來后,深吸一口氣,突然往前竄,嚇得修杰忙挺身站到安攸寧身前,怒斥道“林郎,你意欲為何?”
林郎臉色一變,忙拱手行禮,沖著安攸寧耷拉著腦袋,可憐兮兮道“這位公子,既然不用診脈便瞧出了小人身上的疾患,可否救救小人的性命,為我指點一條生路?”
他說完,沖著安攸寧深深鞠一躬,差點便要跪下行禮了。
安攸寧故弄玄虛了半日,等得便是他這一句話。
“想要我救你一命,頗有些為難!”她端坐八仙椅之上,一副云淡風(fēng)輕的模樣兒,“你們不知,但修大人知曉,我甚少出手救人,診費亦是很高,不知你……”
天哪!
世人皆言,醫(yī)者乃仁者之心,救死扶傷,這位面善的小公子,這是赤果果的要獅子大開口,壓榨這位小公子的錢財了。
天哪!修大人為何會與此人同流合污,難道西府平坡的這些人,都要被壓榨不成。
修杰也感到臉上無光的厲害!
王妃這是怎么了,為何跟這位無名的小公子杠上了。
說人家有病,他起初不信,可她未診脈,光憑一雙眼睛一瞥,便一針見血地點出小伙子的病癥,令他剛剛信服,心生欽佩之情,誰曾想,她又來這一套?
夜王殿下不給王妃銀子花嗎?
為何堂堂的夜王妃,眼睛始終盯著旁人的錢袋不放?
沒事薅他的羊毛就算了,他認(rèn)虧,為何連一個小公子也不放過?真是愁人!
修杰清了清嗓子,尷尬地?zé)o地自容。
林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他沉思一會,似做了很大的決定,沮喪著臉,攤了攤手,眼神瞥了安攸寧一下,又望了望周圍的民眾,聲音低沉道“小的父母早逝,府上僅有一座宅院,兩名老仆,雖有屋瓦遮雨防曬,平日里的生活僅靠祖上留下的幾畝良田度日,并不是富裕之家。兩位老奴養(yǎng)我不易,雖無血緣盛似親人,若是因我一時病痛,令他們晚年流離失所,沒有住處,這病我不治罷了!”
說完,他失魂落魄地往地上一坐,全身陡然失去了方才的精氣神來。
這位小公子為了家中老仆,竟然寧愿病死也不愿變賣家產(chǎn)來治病,當(dāng)真是有情有義!
周圍民眾紛紛投來贊許的目光,反之,則向安攸寧投來埋怨譴責(zé)的視線。
修杰看不下去了,王妃初來乍到,正需要在西北疆城樹立威信,播撒賢惠之名,她為何要留下貪財,見死不救的惡名,當(dāng)真想法奇特的厲害。
他清了清嗓子,湊到安攸寧的跟前,低語道“安公子,能救治一番,便請您出手救治一番,何況此次……”
此次西府平坡之處,留下的那些病患,許多人疾病纏身,身無分文,全部是夜王府出銀子,替他們醫(yī)治,對此,民眾們?nèi)f分感激,對夜王殿下更是稱贊不已。
王妃,您別扯殿下的后腿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