噔——宗正昱黑色暗涌的鳳眸一滯,對上風滄瀾冷漠,審視的目光緩緩垂下眼簾?;乇?,沉默??粗谡诺姆磻?yīng),平靜而視的風滄瀾臉上忽然出現(xiàn)一抹笑意。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,臉上掛著笑容,眸中卻是一片森冷冰寒。無涯之淵下沒有回應(yīng)。風滄瀾雙手復(fù)立,睥睨深淵之下,端的是冷漠平靜。薄唇輕啟,清冷的聲音不疾不徐,不帶任何情緒的參雜,“云琊并非血祭蒼生之人,卻口口聲聲央求放過那人?!薄澳沁@個要求就不會來自于他?!薄罢l血祭蒼生,誰提出這個要求的可能性最大?!憋L滄瀾平聲慢語,有條不紊的分析其中原因,“血祭蒼生的是你,那這個請求應(yīng)該是來自于你?!甭犞厦嬗欣碛袚?jù)的分析,宗正昱纖長睫毛輕顫,即便是垂眸看不清神色也能察覺到他的慌亂。沒錯。宗正昱他在慌亂。他為什么血祭蒼生?不管是降魔杵殘影,還是他的記憶,亦或者天道法則給她看的影像。都顯示了這點。開啟血祭之人,是因為復(fù)生一個人,以天下生靈性命為祭。準確的說,是宗正昱為復(fù)生一人,將天下生靈獻祭,換那人重生。即便是推云琊出來頂罪,他也控制其請求不要追查下去,到此為止。不是云琊在護著被復(fù)生之人。真正護著被復(fù)生的那位,是面前,無涯之淵下的這位。忽的,風滄瀾眼眸深瞇,帶著審視目光凝視深淵之下,許久她眸色染上一抹森寒,唇角裂開一抹嗜血又陰冷的笑?!白谡?。”她慢悠悠的聲音滿是認真嚴肅,莫名帶著一抹沉重。聽到這個稱呼,宗正昱睫毛顫動抬首。二人目光再次相交。深淵之中,一片漆黑。被黑色包裹的宗正昱狹長瑞鳳眼明亮,注視著上方,眼底飽含無數(shù)道不明,看不清的神色。此刻寂靜,二人沉默以對。從一開始被發(fā)現(xiàn)是血祭真兇,宗正昱就沒辯解過一句。被押到上界,被封印無涯之淵,他也沒有反抗?;厮萸八星夷芨衿椒智锷?,那回溯已經(jīng)是在他之下。這個結(jié)界封印困不住他,只要他想離開,完全可以離開。但是他沒有。她問她可曾后悔過,他沉默。他又毫無反抗的被封印在此,完全沒有沖破封印逃離的意思。這其中不乏有她的縱容試探。結(jié)果他沒有離開。她以為,是宗正昱知道曾經(jīng)犯下彌天大罪,選擇認罪受罰。她以為,宗正昱阻攔尋找降魔杵,阻止開啟降魔杵。設(shè)下那些有去無回的圈套,是為了掩蓋曾經(jīng)血祭蒼生的滔天罪惡。可現(xiàn)在,她不確定了。被發(fā)現(xiàn)罪行,他沒有反駁,沒有反抗,甚至情緒都算不得特別大。設(shè)下這重重的結(jié)界封印阻礙,或許并非她以為的那般。畢竟,那也只是他以為……比起掩蓋罪惡,這一系列事情細想下來,更像是……“你設(shè)下重重阻攔,以降魔杵鎮(zhèn)壓亡靈,推云琊出來頂罪,是為了掩蓋你的罪行。”“還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