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亮光一閃，無邊的黑暗瞬間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群星閃爍的夜空。
阿衍瞇瞇眼，她天生夜眼，光明和黑暗于她而言，并無兩樣，只是驟然見到漫天璀璨星光，還是忍不住愣了一瞬。
“這么容易就走出來了？我以為還會再入一次火海和冰河呢，你可知道我被那火焚燒時，感覺全身皆化為灰垢，只存意識在承受無窮無盡的痛楚，那時我只想馬上寂滅，可偏偏感覺靈敏，這樣的煎熬…..”
恬耀微微一笑：“冥海和冰河誕生于地域初始年代，相克相生，能入其中而平安上岸者，你是第一個?！?/p>
阿衍扯扯嘴角，那番遭遇真是生不由死，經(jīng)歷一次后，便成終生噩夢。
“我自幼居于冰雪苦寒地，冰河的水再涼，我也能承受，可那冥海真是一個煉獄，啊，那冥海是否就是你宮中長老口中那個可燒熔萬物的海子？”
“冰河和冥海，自地域誕生伊始便存在地遯界內(nèi)，冰河一直流暢在界內(nèi)，散發(fā)寒氣滲透入大地，而冥海卻有一小部分延伸到了地殼外，長年燃燒，在宮里長老的意識中，只曉得那片懲罰忤逆之徒的炙熱海子，而不知道真正的冥海是隱匿在地遯界內(nèi)，而且是幻變無方的。35xs”
“我為何會掉入其中？”
恬耀眼眸內(nèi)微微露出狡黠之色，淺笑道：“你一入地域，我便察覺，可那時氣息正好運行到節(jié)點，不能動彈，只能暗中催動地面開裂，將你拉扯入內(nèi)?！?/p>
“你故意讓我經(jīng)受冷熱交替的折磨，恬耀，你為何要這樣做？”
阿衍氣惱，板著臉道：“你這地域似乎見不得有多可愛，次次皆給我一份大大的驚嚇，哼。”
恬耀歉然一笑：“洗髓換筋，本來就要置之死地而后生，你一人在冰河中浮沉時，我尚未氣息通暢，只能由你獨自面對，可我知道以你實力當可無恙，當你身入冥海，我也隨你一道去了啊，只不過你沒有感應(yīng)到而已。”
“洗髓換筋？為何要替我洗髓換筋？你可有問過我愿意否？還有，就算以你所言，我的筋骨已被冰河和冥海淬煉過，那又如何？衍姮依舊是衍姮，是天域古月家族的嫡女衍姮，恬耀，你想改變什么？”
恬耀深深吸了口氣：“我要將你改換成地域中人，這樣我們才能雙宿雙飛，阿衍，這是必經(jīng)的一步，既然已走過來了，就無需糾結(jié)?！?/p>
阿衍嘆了口氣：“或許這不過你的一廂情愿，出身豈能更改?！?/p>
她忽然想起某個模糊的片段-----寥廓抱著身負重傷的瑤婳在冥海中載沉載浮……
“恬耀，我不是第一個掉入冥海而生還的人，瑤婳才是！我剛從冥海上來時，看到……”
恬耀臉上露出驚詫，一言不發(fā)地聽著，眉心慢慢擰成一團。
“有這回事？讓我好好想想……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妙？”
阿衍心中一動：“按照常理，道行再高深的生靈，到了生命的極限，也無法延續(xù)片刻，瑤婳為何能蟄伏數(shù)十萬年呢？難道和寥廓君和地域的冥海有關(guān)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