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蘿蹲下身子,掰開腳下一塊硬土,放到鼻端下深深嗅了嗅。
“有泥腥味,可是怨念在哪?”
她拋下手中泥塊,雙手用力挖掘,又扯出一塊深褐色的泥塊。
燕嬅不禁啞然失笑,伸手接過綠蘿手中的硬土:“這要用心去感應(yīng)才能感悟到,你若不信,找個時間我和你深入荒野深處,你就能感應(yīng)到,好啦,別糾結(jié)了,我們一起去種樹吧!”
綠蘿抽動著鼻翼:“廢話,能聞到就是聞到,要什么心靈感應(yīng),燕嬅,我的鼻子沒你和阿衍的狗鼻子靈,聞不到。”
燕嬅將手中硬土碰到鼻端下,皺眉道:“是少了那陣血腥味,或許最近雨水多,沖淡了些許。”
綠蘿揉捏著手上干涸的泥塊:“夢由心生,這個夢不會無緣無故地來侵?jǐn)_你我,肯定是潛藏在我們內(nèi)心的心魔在作祟,為何作祟?或許是因為不甘心,燕嬅,你那位皇兄,啊,不,是天君,什么時候會蒞臨這方窮山惡水?到那時,我們可要和他好好談?wù)?。?/p>
燕嬅嚇了一跳,唬的將手中泥塊拋下:“你瘋了,要和天君談,你以為憑你,他會格外眷念這片土地么?據(jù)我所知,天宮對天域里荒蕪的區(qū)域皆是順其自然,不加干涉,讓時間去改變里面的結(jié)構(gòu),況且古月山脈荒蕪時間不長,還是天宮死對頭的地盤,天君怎么例外對待?燕嬅,你別看天君外表溫文爾雅,一旦震怒,可會星月墜落,山崩地裂的,我們還是莫要去招惹他?!?/p>
綠蘿哼了一聲,用腳將挖開的泥土回填,她心情不佳,動作頗為粗魯,泥塵飛揚開來,燕嬅掩鼻打了幾個噴嚏,只能退出木屋。
半盞茶后,綠蘿裹著一身泥塵走出來,燕嬅上前為她拂拭:“綠蘿,別想了,好好活著才是正路。”
綠蘿一手捉住燕嬅的手臂,沉聲道:“好好活著?呵呵,燕嬅,你別再自欺欺人了,你說,在這片毫無生機的土地上,我們怎么活下去?種什么都活不了,難道一輩子吃黑森林里的樹葉嗎?我們天生的靈力,從早到晚消磨在怎么才能獲得食物的琢磨中,年復(fù)一年,就會被艱苦的生活泯滅成零,到最后,古月家族會淪為天域里最無能的一種族,到這片土地恢復(fù)生機后,外面的家族肯定會洶涌而至,到那時,古月家族便會被瓜分掉,而我們的后裔……要不成為奴隸,要不被殺死!”
她憔悴的臉龐上籠罩上深深的悲哀:“或許,這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君樂于見到的局面……可你愿意么?”
燕嬅全身一震,吶吶道:“綠蘿,我當(dāng)然不想看到,所以一直在努力改變啊?!?/p>
她轉(zhuǎn)身指了指木屋旁邊的兔子窩:“你看,這雙兔子已經(jīng)繁衍出十來只小兔子了,證明古月山脈里還是蘊藏著生機的,對不對?”
綠蘿走到兔子窩前,小兔子長的很可愛,毛茸茸的正在地上跑來爬去,她的眼神忽明忽暗,最后嗤笑一聲:“燕嬅,這雙兔子是我放進來的,不是古月山脈衍生的品種,進來后生養(yǎng)下來的兔子,已經(jīng)變異了,你看不出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