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到門口,遠(yuǎn)遠(yuǎn)看見秦崢從另一頭走過來,后面跟著傅言蹊孫曇夫婦。
崇明島那晚于蘭見過這對夫婦,均是高高在上架子很大的主兒,如今臉上擺了笑,反倒多了幾分和善。
轉(zhuǎn)動輪椅的手指停住,于蘭又看了看孫曇,不由冷了幾分。
那天孫曇在病房里大鬧一通,把傅景川的母親逼得歇斯底里,再加上今天下午兩個保鏢扯著孫曇的大旗行兇,她對孫曇沒什么好感。
他們跟在秦崢身邊,大概是找他談工作的。
于蘭抿抿唇,轉(zhuǎn)動輪子往后退,她想避嫌。
輪子咯吱咯吱滾動,秦崢?biāo)朴兴?,朝她的方向看過來,傅言蹊和孫曇也轉(zhuǎn)頭,
“怎么出來了。”秦崢問,邁腿朝她走來。
于蘭拼命朝他眨眼,可頂樓本就沒什么人,樓道里安靜地過分,她想裝作路過都不行。
不是說好先不公開嗎?
于蘭猶豫了一下,佯裝疏離地叫了聲:“秦董。”
秦崢淺褐色的眼眸幽深似海,朝她十分親近地點頭,“嗯。”
人卻走到她身后,握住輪椅的把手推著她前進。
因為急著出來,于蘭披散的頭發(fā)糾纏成一團,亂糟糟的掛在輪椅上,秦崢斂下眉,一縷一縷仔細(xì)捋順。
指尖穿梭在發(fā)間,偶爾會不小心碰到頭皮,癢癢的有些難受,
傅言蹊和孫曇都一臉震驚看著剛才兩個人的互動。
這就是于蘭?
從未聽說秦家有這么個親戚,但秦崢看她的眼神,也太寵了吧,兩人什么關(guān)系?
孫曇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,和傅言蹊對視了一眼,又有點惶恐。
上次秦崢因為于蘭出事而出手,孫曇只以為是借題發(fā)揮,要給老大鋪路,覺得這丫頭不過是個幌子。
可看秦崢現(xiàn)在的一言一行,還有他輕柔細(xì)致的動作,絕不是單純的作秀給他們看,倒像是動真格的。
孫曇又想起那天晚上,傅言蹊要她無論如何都得見到于蘭這個人,并誠懇致歉,她當(dāng)時是怎么想的?
好像是覺得傅言蹊小題大做,因為后續(xù)針對孫家的輿論快速發(fā)酵,父親把她叫回去大罵一頓,母親也恨鐵不成鋼地教育她,焦頭爛額混亂至極,就完全拋諸腦后了。
如果于蘭真是秦崢的情人,那她的兩個小弟這回恐怕沒救了。
“傷沒好,就別亂跑。如果傷口崩開,吃苦的還是你?!鼻貚樥Z氣一如既往的平易溫和,可于蘭卻感覺到他此刻很不高興。
傅言蹊和孫曇在門口等著,她想為自己辯解點什么,可一想到以后都得和輪椅為伴,傷口裂開反倒不算什么。
就算是被人察覺和秦崢的關(guān)系,也不算什么了。
他說的沒錯,傷口裂開吃虧的是她,可她今后已經(jīng)站不起來,還有什么比這更吃虧的嗎?
她的期盼,她的努力,在一瞬間都好像如流水東去。
一個殘疾人想在科研上取得成就,就必須付出比其他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。
更重要的是,徐教授知道后,還會愿意給自己機會嗎?她坐著輪椅,怎么開展正常的課題實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