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白天,小貝跟他聊天的時候,小貝就曾不止一次捧著小臉感嘆過。小貝跟他講了不少她跟厲斯年之間的趣事。甚至說著說著,便會閉著眼睛縮到他懷里,摟著他的脖頸,嗅著他身上的味道。然后就那么安安靜靜在他懷里坐一會兒,什么都不說。一次兩次他沒說什么,并且,還有些心疼小貝身為一個小孩子的傷感。然而一連幾次說下來,凌驍不由有些反感。——他這是被人當成替身了嗎?而且還是一個會開車、會拿命來保護這小家伙兄妹倆的保鏢?但,小貝到底是個小孩子,他可以不計較。可顧娉婷不一樣。她跟厲斯年是戀人,是愛人。如果她日后也把自己當成厲斯年的替身,時不時就看著自己呆呆怔怔地……凌驍正想到這里,視線里,顧娉婷雙眼忽然涌出淚水,轉頭閃電般坐回車里,車子立刻調頭,遠遠地開走了。卻不是回家的方向。凌驍站在原地片刻,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兩個大袋子,搖了搖頭,面上微微露出個苦笑的表情,而后朝顧家走去。這家人,一個比一個古怪。一個比一個有故事。還有那個文昭,跟小孩子負氣離家出走,到現在也沒回來,還真叫本事!凌驍一路腹誹著回到家里,把東西交給吳姐,讓吳姐替自己送到程紫晴房中,然后轉身回房??墒窍词^后,躺在床上,卻怎么也睡不著。腦海里全是顧娉婷剛才車里車外,呆呆怔怔的模樣。那張月光下素白又壓抑的俏臉,還有兩人無聲地對視,以及看著顧娉婷那般復雜的情緒,在自己面前毫無遮掩的樣子……想著這一切,凌驍煩躁地坐起身,拿起手機,開始刷新聞,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這一看倒好,立刻被到處可見的“顧娉婷”三字,吸引了視線。*此時,“夜未央”酒吧舞池里,雷洛舞得大汗淋漓。昏暗迷離的霓虹燈下,雷洛熱得隨著勁爆的音節(jié)節(jié)奏,脫了身上的夾克,邊拎在手里,邊扭臀送胯地步出舞池。陳龍緊跟在他身后,高舉著依舊在揮舞的雙臂,喘息著伏在雷洛耳邊說:“老大,那面那個戴面具的妞兒,可盯你半天了,你不過去看看???”雷洛順著陳龍的手指看過去,立刻“切”了一聲收回視線:“這種老子以前都睡膩了,喜歡歸你,滾吧!我自己喝兩杯?!崩茁逭f罷,一屁股坐到吧臺邊,習慣性朝酒保打個響指:“再來兩杯!”今晚,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到吧臺邊點酒,而且是同一個酒保,因此無需他多說,酒保便默契地推過來兩杯烈酒。“烈焰紅唇,您慢用!”慢?雷洛今晚心情相當不爽,一心買醉。拿過調得鮮紅似血的雞尾酒,一口一杯,連續(xù)兩口,兩個杯子便見了底。雷洛大手拍了兩下桌子,又叫:“再來兩杯!”酒保一副再來你就醉了的神情望著他:“還來?”這時,一只白皙纖細的纖纖玉手,從雷洛身后的脖頸間穿過,撫上他的臉。緊接著,一張真正的烈焰紅唇,俯身到他耳畔,以只有雷洛自己能聽到的聲音,對他說:“我不準,再喝,你就醉了……”“靠!誰他媽敢管老子!”雷洛炸毛般,猛地回過頭。然后,就像突然被雷劈中了一般,牢牢地釘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