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昭隔窗看著顧娉婷在哭,心疼得要命。以至于凌驍雙手插著口袋踱到他身側(cè),擰眉看向車里時,文昭心疼得忍不住跟凌驍嘆道:“真是命運弄人!”文昭煩躁地豎了豎衣領(lǐng)。今天天氣雖晴,但格外冷。伴著嘴邊的霧氣,文昭重重嘆了聲:“哎!我現(xiàn)在嚴重懷疑,她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……”凌驍一副事不關(guān)己地瞥眼文昭,抱著手臂。他并不同情。誰還遇不到點兒事。凌驍看得出,文昭不是一般喜歡顧娉婷。早在親見顧娉婷之前,他便聽小貝說過:干爹是媽咪的發(fā)小,從小喜歡媽咪,可就是追不到。凌驍當時聽到這些時,不免對顧娉婷產(chǎn)生了一絲好奇。能讓一個男人心甘情愿陪伴身側(cè)二十幾年,卻又不逾越朋友間底線,這樣的女人,應(yīng)該很出眾。然而他那晚路邊初遇顧娉婷時,并沒覺出顧娉婷有太多特別之處。當然,外貌跟身材除外?! ×栩斂囱畚恼阎?,冷漠地移開視線,只淡淡地說了句:“不會,緣分未到而已?!蔽恼训玫搅栩敾貞?yīng),于是繼續(xù)抒發(fā)心頭感慨:“緣分未到?你是不知道……”文昭打量凌驍一眼,一個猶豫之后,繼續(xù)道:“你現(xiàn)在也算半個顧家人,而且看你那樣子,也不像個八卦之人,跟你說說也無妨?!薄澳阒梨虫脼槭裁磿薪裉靻幔恳驗樗F(xiàn)在才知道她兩個孩子是厲斯年的?!薄耙鼍夒H會,都是她妹妹顧子佳造孽,當年在賭場欠下一百萬的賭債,然后跟她媽媽合伙上演一出苦情戲,她媽媽裝成得了絕癥住進醫(yī)院,賭場的人要去醫(yī)院追債,逼得娉婷沒辦法,這才被逼無奈去了賭場,用自己清白之身抹了賬,結(jié)果第二天到醫(yī)院才發(fā)現(xiàn),根本是那娘倆一起騙她,而且就在那天她才知道,她是她父母從孤獨院抱養(yǎng)的,她媽媽還懷疑她是她養(yǎng)父在外面的私生女,她傷心欲絕跑來米國,沒多久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懷孕了,后來為了回國找親生父母,到厲氏打工,結(jié)果認識了厲斯年,本來兩人好好的,又被她那婆婆攪了婚事,還強行喂藥流了產(chǎn),弄得再不能生育……”文昭有些淚濕,偏了頭,過了會兒才繼續(xù)道:“哎,回來不但沒找到親生父母,還誤會兩個孩子是雷洛的,弄得厲斯年活著的時候,他們兩個誰不知道兩個孩子其實是厲斯年的?!薄艾F(xiàn)在真相大白了,人也不在了,永遠不會知道了,娉婷能不哭嗎?連我一大男人攤上這些破事都受不了……”“哎!偏偏娉婷又死心眼兒,只愛他一個!”“我算看出來了,看來誰也甭想取代厲斯年在娉婷心里的位置。”文昭仰天長嘆:“她啊,這輩子可能就這么過了……”文昭一臉心痛唏噓?;仡^間,卻見凌驍只微微皺了下眉頭,然后依舊一臉漠然。文昭突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,火往上撞,翻著白眼對凌驍氣道:“我說你這人是不是天生就這么無情?。挎虫眠@么好個姑娘,身世遭遇這么慘,為什么你一點兒沒有憐香惜玉的感覺呢?”凌驍?shù)┝搜畚恼?,以極隨意的口吻說了句:“因為我不是她能把心里撕開個口子,放進去的人?!痹捖洌栩攺澭蜷_車門,坐進副駕。文昭此刻的神情,像吃了土一樣,狠狠吐了句“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