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展顏自嘲地笑了一下,給辰辰回了條報平安的信息,就把手機重新塞回包里。顧塵修散了手下那伙兄弟,嚼著口香糖回到車上,看著旁邊神色漠然,安靜得跟假人似的寧展顏,皺了皺眉,有點擔心:“老大,你沒事吧?”“沒事?!睂幷诡佀剖遣畔肫饋?,隨口問了句,“云慕祁怎么樣了?”“您老可算想起他了?!鳖檳m修在心里同情了云慕祁三秒,“我兄弟早就把他送去醫(yī)院了,腦震蕩加骨折,有點慘,但不會死人。去看看他嗎?”寧展顏閉目揉了揉太陽穴:“不去,我有點累?!北疽詾槭侵档眯刨嚨娜恕5阶詈?,也不過是在算計她而已。她現(xiàn)在累得很,沒有經(jīng)歷再應付一個云慕祁。寧展顏問了陸炎琛的地址,辰辰現(xiàn)在正跟他在一起,她讓顧塵修開車送她過去。顧塵修開車風格向來生猛,寧展顏一路閉目假寐,看上去像睡著了,腦子里卻全是喬蒼抱著岑以寧離開的畫面,趕都趕不走。他目不斜視地穿過她時,像穿過任何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路人甲,仿佛他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她這號人一樣。明明不久之前,那個男人還在無數(shù)聚光燈籠罩的紅毯上,單膝跪地,跟她求婚……明明前幾天,他還曾那樣溫柔地對她說:“阿寧,我愛你?!彼吖懒俗约簩躺n的定力,也低估了他對她的影響力。她甚至不切實際地想著,再信任他一次吧……然而,在最關(guān)鍵的時候,他給她迎頭澆了盆冷水,生死攸關(guān)的時候,他心里在意的究竟是誰,已經(jīng)很明確了……霍景行說得沒錯,對于喬蒼而言,她也不過是岑以寧的替代品罷了。呵……寧展顏唇角溢出一絲自嘲的冷笑。她忘不了當喬蒼看見岑以寧中彈倒在他懷里時,臉上的焦急和慌亂……那樣的真真切切,像一記耳光火辣辣地抽在她臉上,把她徹底打醒了。這個男人,多可怕啊……哪怕不愛,都有最深情的姿態(tài)。心臟深處,那個不久前才漸漸冰雪消融的角落,重新結(jié)冰,而后,一寸寸碎裂。好疼……疼點好,能長記性,不會再自作多情。市中心醫(yī)院大門外,記者們的采訪車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。大樓內(nèi),幾乎三步一保鏢,五步一警察地站崗盤查。相比之下,急救室的走廊外顯得空曠許多。兩個警察正硬著頭皮給喬蒼做筆錄?!皢滔壬垎柲@邊有沒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?”喬蒼本人低調(diào),奈何名號實在太響,在政商界都很吃得開。爬得高,眼紅的多,仇家自然也多。今晚上這一出,擺明是奔著他來的仇殺。喬蒼沒開口,深色西服扣子敞開,有些凌亂,但氣勢半點不減,有股陰冷的威壓在沉默中愈演愈烈,兩個警察有點繃不住了。這大爺實在惹不起,要不,還是走吧?“霍景行?!眴躺n開嗓,聲音冷得掉冰渣,“查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