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了什么愿？”喬蒼饒有興致地低聲問。寧展顏卻不肯告訴他：“說出來就不靈了?！眴躺n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，語氣玩味：“與其信那些虛無的神明，不如信我?！迸c其信神，不如信他。如此自大猖狂的話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，卻莫名地令人信服。寧展顏抿唇，到底沒告訴他。其實那個愿望，神明或許也愛莫能助?？伤龑幙筛嬖V神明，也不告訴他。她活了二十四年，漫長又辛苦，自以為嘗遍了人間疾苦，但心里總懷念著那一絲絲的甜，是一個叫喬蒼的男人給的。她的愿望是，希望他們彼此，互不辜負，互不虧欠?？赡挠心敲慈菀啄兀俊皢躺n?！彼鋈挥羞@種強烈的沖動，“你陪我走走吧?！逼鋵嵾@種濕寒的夜晚，他并不贊同她在室外待太久?？伤Z氣軟得像撒嬌，喬蒼的底線又往后壓了壓，點頭說：“好?！毖┯珠_始下大了。寧展顏有私心，拉著喬蒼東扯西扯地磨時間，喬蒼將她發(fā)涼的手攏在掌心，耐著性子聽她說著那些不著邊際的廢話，偶爾應(yīng)兩句，讓話題能接下去?！皦蛄??！痹趪e墅走滿第三圈的時候，喬蒼開口叫停，將人拉進了懷里，低頭似笑非笑地瞧著她，“已經(jīng)足夠了?！睂幷诡佈鲱^看他，清透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，眼神無辜，看得他百爪撓心。他低頭，在她唇上輕吻了吻，柔軟微涼的薄唇一路滑到她發(fā)燙的耳根，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，嗓音松懶喑啞，帶著笑意：“想跟我走到白頭是嗎？我知道了?！币粍x那間萬籟俱寂，寧展顏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聲幾乎震出胸膛。他居然真的懂。她私心，想完成少女時期那個夢，和這個男人一起白頭的夢……因為她心里很清楚，這不能實現(xiàn)。哪怕自欺欺人也好，讓她任性這一回……可沒想到，喬蒼居然懂。喬蒼垂眸靜默地看著她，他有雙好看得過分的眼睛，凝視著人時，深情得足以叫人溺斃。而這個男人，薄唇翕動，虔誠地說：“我不信神佛。可若真有神明，愿它保佑……”轟——不知是哪個地方炸開了煙火，火樹銀花地點亮了半邊天幕。她沒有聽清他后半句話，有些困惑茫然，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大聲追問：“保佑什么？”而他笑笑，沒有回答，拂去她頭頂，肩上的雪花，將人打橫抱起，走向屋內(nèi)。她沒必要知道。那是他和神明之間的約定?！覇躺n，想跟寧展顏走到白頭。如若神明不可信，你便信我。寧展顏在雪地里待了太久，身上都是涼的。喬蒼去廚房給她煮姜湯。誰又見過那個高高在上，殺伐果決的冷面閻王，挽起袖口，在廚房里為女人煮姜湯呢？寧展顏倚在廚房門邊安安靜靜地看著，眼神很軟，眼眶卻有些發(fā)酸?！皢躺n，我……”她剛張開口，就被喬蒼頭也不回地淡淡打斷了。“今晚你跟兩個小家伙睡吧，我明天送你們回去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