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靈接連昏睡了好幾天,喝完粥也不困,她看著窗外白得刺眼的陽光,腦海里反復(fù)閃過剛才盛君烈小心翼翼又落寞的眼神。心臟隱隱又疼了。她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(jì),曾經(jīng),她以為她一味的隱忍,終能獲得他的原諒與傾心,沒想到最后是她自己陷入這種低廉又不負(fù)責(zé)任的愛情中,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她自我感動。有些人她一輩子都高攀不起,有些感情她一輩子都求而不得。她又何必再犯賤?病房門被人敲響,她睫毛顫了一下,有晶瑩的淚珠子滾落下來,她連忙擦了下眼睛?;仡^望去,就見盛夫人走了進(jìn)來。盛夫人的氣色好了許多,后腦勺的紗布也取了,看得見的傷口長好了,就是不知道心里的創(chuàng)傷什么時(shí)候能好。兩人四目相對,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。她走過來,在病床邊坐下,“你剛醒,君烈交代了一大堆,說你不能吃冷的硬的,我就空手來了,你不會怪我吧?”葉靈輕輕勾了勾唇角,“媽,讓您擔(dān)心了?!薄澳氵@孩子,怎么這般折騰你自己?”盛夫人嘆了口氣,“前兩天你高燒不退,時(shí)不時(shí)還說糊話,君烈不吃不喝守著你,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。”葉靈垂下眼瞼,“我不需要。”盛夫人皺了下眉頭,她握住她的手,說:“小靈,委屈了就跟媽說,別氣壞了自己不值當(dāng)。”葉靈別過頭去,她深吸了口氣,“我沒有委屈?!笔⒎蛉撕螄L不知,她不是沒有委屈,只是不想和她說罷了,她拍了拍她的手背,又嘆了一聲。婆媳倆沉默地坐了一會兒,病房被人從外面推開,未見其人先聞其聲。“小靈,你總算醒了,看看你生場病把大家都折騰得人仰馬翻,你再不醒過來,君烈就要拆......”房子兩個字還沒出口,來人看到坐在病床邊上的盛夫人,頓時(shí)收了聲?!坝H家母,您怎么來了?”盛夫人雖然覺得葉母咋咋呼呼的很吵,不過現(xiàn)在倒是羨慕她的活力四射,仔細(xì)一看,她臉上連一點(diǎn)細(xì)紋都沒有,明明生育了兩個孩子,倒是心寬體胖?!熬也环判男§`一個人在病房里,讓我上來陪著她,既然你來了,那我就先下去了,你們母女倆好好說說話?!笔⒎蛉苏酒饋?,識趣地往門口走。葉母客套道:“沒事沒事,我和小靈也沒什么能說的,您再坐會兒吧?!薄安涣耍§`,你好好休養(yǎng),我晚點(diǎn)再上來看你?!笔⒎蛉藳_葉母擺了擺手,開門出去了。盛夫人一走,葉靈拉起被子重新躺回病床上,以行動拒絕和葉母交流。葉母關(guān)上門,回頭看見葉靈躺在病床上,原本的擔(dān)憂頓時(shí)化作火氣,一股股往腦門上躥。她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,一把拽開被子,皺眉瞪著她,“睡睡睡,你睡幾天了,現(xiàn)在睡得著么?”葉靈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。葉母被她這耍賴的行徑給氣笑了,她一屁股坐在病床上,把病床都震得晃了幾晃?!皠e在這兒跟我胡攪蠻纏,我問你,你姥爺?shù)墓示右呀?jīng)十幾年沒人打理了,你怎么跑去那里了?”葉靈還是不說話。葉母皺眉,“葉靈,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這樣,不說話不交流,就躲在你那貧瘠的漏風(fēng)漏雨的世界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