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里的人輕得像羽毛,她的胸腔微微起伏著,呼吸很淺很淺,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。盛君烈眼眶赤紅,眼淚倏地滾落下來,他從來沒有如此慶幸過。她還活著!他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,輕輕抱起她,唯恐稍一用力,就會讓她疼。他小心翼翼的動作,像是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。對不起,我以后一定會保護好你,再也不會讓你受到這種傷害。嚴兆等人看見盛君烈抱著葉靈出來,紛紛讓開了一條道,看見葉靈灰白的臉頰,以及露出來滿是干涸血跡的雙腳,他們紛紛別過了頭,不忍心看。救護車就停在樓下,盛君烈抱著葉靈上了車,醫(yī)生立即開始給她醫(yī)治,揭開大衣,看到葉靈遍布鞭痕的身體,醫(yī)生倒吸了口涼氣。她從醫(yī)多年,還是第一次看見家暴被打這么狠的傷者,這些鞭痕都快要了她半條小命吧。她不由得看向坐在旁邊一言不發(fā)的男人,這個家暴老婆的渣男,他怎么還坐得?。渴⒕易⒁獾剿哪抗?,他冷冷地看了回去,沉聲道:“你盯著我做什么,還不快點給她處理傷口?!贬t(yī)生:“......”她屬實沒見過這么理直氣壯的家暴男,真想送他拘留所幾日游。她把注意力放回到傷患身上,她身上的血跡已經(jīng)干涸,面料極好的襯衣粘在皮肉傷口上,傷口邊沿微微泛白,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感染的癥狀。她得盡快把布料和皮肉分開,要不然的話就要和傷口長在一起,感染的幾率更大?!叭讨c,我盡量動作放輕點。”明知道她聽不見,醫(yī)生還是在她耳邊說了一句。她迅速帶上消毒后的手套,拿起鑷子和剪刀,一點點開始清理粘在傷口上的布料。每到布料與傷口粘連處,她都特別小心翼翼,但即便葉靈昏迷著,也會痛得發(fā)出低低的痛吟聲。盛君烈坐在旁邊,一開始他拼命忍耐著,葉靈每痛吟一聲,他就瞪一眼醫(yī)生,到后面,他完全忍不住了。他緊緊握住葉靈的手,心疼得直吼醫(yī)生?!澳銢]聽見她疼嗎,你能不能輕點?”“你不會治傷,就讓別人來,你不要弄疼她。”醫(yī)生被盛君烈虎視眈眈地瞪著,她壓力很大,額上沁滿了汗珠,要不是她還有醫(yī)德,她都想把剪刀和鑷子扔在他臉上。“你有能耐你來啊,在我面前假惺惺裝什么心疼,要不是你把她打成這樣,她會活受罪?”不知道哪個字戳到了盛君烈的心坎上,他忽然就閉了嘴,神情痛苦萬分,一直到葉靈被推進急救室,他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。手術(shù)室的燈亮了起來,他站在空蕩蕩的大廳里,心中鈍痛,他無法原諒自己,他竟然棄重傷的她于不顧,選擇先救簡云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