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癥監(jiān)護(hù)室里的燈光慘白慘白的,床單被罩也慘白慘白的,就連躺在病床上的葉靈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。她看著那么脆弱,仿佛一碰就會碎。盛君烈在病床邊站了好久,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葉靈,他心里痛悔交加,如果時間可以重來......他閉了閉眼睛,如果時間可以重來,他會從一開始就保護(hù)好她,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。護(hù)士站在門口,看著里面像一樽雕塑一樣站著的男人,他進(jìn)來十分鐘了,就那么站著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背影看上去非常難過?!笆⑾壬?,探視時間到了,請你明天再來?!弊o(hù)士盡責(zé)的提醒。男人背影動了一下,護(hù)士視線下移,看到他的衣袖無風(fēng)自動,后來她才反應(yīng)過來,他在顫抖。盛君烈緩緩俯下身,一手撐在病床邊沿,一手扶著床頭的欄桿,薄唇輕輕印在葉靈冰冷的額角?!昂煤盟?,我明天再來看你?!比~靈的睫毛顫了一下。盛君烈呼吸一窒,他死死盯著她的眼睛,在心里期盼著她能睜開眼睛看看他,可是那一下仿佛是他的幻覺,葉靈再無反應(yīng)。護(hù)士再度提醒,“盛先生,時間到了......”盛君烈雙手緊握成拳,他用了平生最大的毅力才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緒,站直身體朝外走去。出了重癥監(jiān)護(hù)室,掐在他脖子上讓他窒息的那只無形大手仿佛才松開,他重重地喘了口氣,臉色比躺在ICU里的葉靈還要白。姜梔今天負(fù)責(zé)給盛君烈送飯,看見他從ICU里出來,她連忙迎上去,“大哥,靈姐怎么樣,傷好些了嗎,醒了嗎?”盛君烈疲憊地揉了揉眉心,在長椅上坐下。他還穿著那天送葉靈來醫(yī)院那身,好在是冬天,要不然都能聞到酸味兒,他胡子也沒刮,整個人都是大寫的憔悴。“沒醒,看不見傷。”姜梔往ICU那邊望了望,又收回目光看著落拓的男人,她在他身旁坐下,把保溫桶推到他面前?!按蟾?,你多少吃點東西,你這兩天也瘦了不少,別把自己熬病了,你要生病了,等靈姐出來,你還得隔離見不到她,多難受啊?!笔⒕冶緛頉]胃口,聽姜梔這么說,他沒胃口也得逼自己吃點東西進(jìn)去。姜梔察言觀色,立即打開保溫桶,把米飯和菜端出來,又把筷子遞給他,“吃吧,這鴿子湯是劉媽一大早起來燉的,你多吃點。”盛君烈食不知味,他逼自己吃下一碗米飯,又喝了大半碗湯,實在沒胃口,他把碗放下。姜梔看著實在不忍心,試圖寬慰他,“靈姐傷得太重了,待在ICU里不容易感染,你別擔(dān)心,她會平安出來的?!笔⒕彝鳬CU門口綠色的指示標(biāo),聲音很低,“我看到她睫毛動了,要不是醫(yī)生催我出來,說不定我能看見她睜開眼睛。”“真的嗎,那靈姐肯定快醒了,她在ICU里把年都躺過去了?!苯獥d喜不自勝,恨不得葉靈馬上就能出ICU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