驀地,他起了身。
睜開雙眼看到他猛然大步凌厲的朝外走去,池念想開口叫住他,然而張開的嘴,像失了聲音一般,未能發(fā)出詞匯。
驟然帶出一股的房門被猛地打開,一下子吸引過去外面所有的人視線。
“傅總……”
林臨帶頭的等人頃刻朝他聚來,并沒有離開依舊還站在病房門外的江靖北則沒動,但視線也是看向了他。
傅庭謙的周身似是籠罩黑沉沉的氣壓。
他猩紅起來且猶如鷹隼銳利的眼掃過眾人,接著是定格在昨晚也在場的保鏢身上,一把抓過他,一字一頓的冷駭逼問,“昨晚,到底怎么回事?”
保鏢閉著嘴。
“說!”他怒吼,“一個不落原原本本的給我說清楚!”
在他的逼視下,保鏢最終只得把昨晚經(jīng)過的所有,都如實的交代出來。
傅庭謙聽著,卻是越聽越僵硬,越聽越要窒息,眸色沉的仿佛能滴出水。
“您不肯碰太太給您找的女人,太太只能自己幫你,所以就……就……”
就什么,想也該知道。
“為什么,不攔住她?”傅庭謙滿面冷寒,“放著我不管不就行了嗎,為什么不攔著她!”
保鏢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,“我們攔了……只是……”
只是誰能做到,真的放著他那個狀態(tài)不管?
池念不能,他們也不能。
傅庭謙心如刀割,仍舊不相信,僅是因為如此,他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。
他恍然失措,攥緊保鏢衣襟的手指僵滯的慢慢松開,踉蹌的轉身,“醫(yī)生……”
他雙腿跌跌撞撞的慌亂,轉身就想朝醫(yī)務室那邊走。
而江靖北在此刻出聲道,“醫(yī)生已經(jīng)盡力了,沒能保住。”
傅庭謙驀地回頭,盯向他。
江靖北晦澀道,“你再怎么去問醫(yī)生,得到的也是他們已經(jīng)盡力,終究還是沒能保住只能引產(chǎn)的結果,否則,就連她都會有危險。”
就連她都會有危險……
傅庭謙胸腔震愕,凝滯的眼,緩緩看向病房。
他徒然轉身既走。
“傅總……”
“別跟著我!”
低沉如寒冰的話音擲地,林臨等人欲要跨出的步子堪堪止住。
……
等傅庭謙再折身回到病房,是個半個多小時后。
池念掀起睫毛看向立在門口邊身姿頎長的男人,她幾乎是一眼看到,他緊攥的一只手的骨節(jié)上,淌出了血跡。
瞬息間明白他都干了什么,她心尖像被針刺了一下。
“傅庭謙?!彼鋈徊蝗淘僦币曀?,微微別開了目光,“你不必這樣。”
盡管在外面發(fā)泄掉了心中所有的情緒,但他滿身的頹敗依舊無法遮掩。
他喉嚨哽得難受,嗓音是不能自抑的嘶啞,“江靖北說的沒有錯,是我該死?!?/p>
是他,害了她。
害了他們的孩子。
“和你沒有關系?!背啬蠲蛄嗣虼剑燮は路绞且黄瑩]之不去的暗沉,“這是我的問題,是我自己明知道會有危險的情況下,做出來的決定?!?/p>
他低低嘲弄的道,“如果你真的覺得跟我沒有關系,你會突然想跟我離婚?”
“提離婚,不是認為那是你的錯?!?/p>
她連讓他自己自責都舍不得,又哪里可能把孩子失去的事算在他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