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她躲開他的吻,他心里就像壓著無名之火,弄得他平素的溫和淡然像是偽裝,而這火還要燒掉他的偽裝,露出暴躁的本色來。
“黑影,”怒極之下,他瞇起眼睛問黑影,“你說句實(shí)話,若按照我這樣的家世相貌,在京中受不受姑娘歡迎?”
黑影見他一路寒著臉,還以為受了方家的氣,殊不知竟問了這么一個自取其辱的問題,當(dāng)下?lián)溥暌宦曅α?,“爺,您在京中有多受姑娘歡迎,從您當(dāng)初說親嚇跑了好幾家人就能看出來,京中怕是除了秦樓姑娘,就沒女子會喜歡你了?!?/p>
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。
咬了咬牙,“哪家秦樓最便宜?”
黑影聳聳肩,“不怎么研究過,但聽說稍微上點(diǎn)檔次的,去一晚上也得七八兩銀子。“
那一擲千金的豪氣頓時凝固在臉上,俊眉蹙起,簡直不能相信,“七八兩銀子一晚上?一晚上?”
“七八兩一晚上已經(jīng)很寒酸了,像之前二公子去的那些,怕沒個幾十兩百兩以上,結(jié)不了賬!”
宇文嘯執(zhí)著韁繩,凝望長街盡頭,寒風(fēng)刮過略帶滄桑的眸子,灰溜溜地道:“回府!”
黑影頓覺無趣,還以為可以去見識見識了呢。
爺太摳門,是不可能舍得去這種地方的。
回到摘星樓,沒見落蠻,一問之下說是出去了,他這滿肚子的火竄得無處可發(fā)泄,看什么都不順眼,連虎爺蹲的位置和坐姿都被他詬病一番,虎爺哀怨得很,趴在地上藏好肚子,再伸出爪子把雪狼勾過來藏在身邊,免得雪狼又被收拾一頓。
秋蟬本包了餃子,也沒敢給他端,叫了黑影衛(wèi)給他送去。
宇文嘯吃了兩口,實(shí)在是忍不住了,一拍桌子,那嶄新的八仙桌就這么斷了四條腿,轟塌塌地跪在了地上。
“她到底去哪里了?找個人進(jìn)來回話!”吼了一聲,外頭的人都張望著,懵了,發(fā)什么火?不是都說了不準(zhǔn)砸東西嗎?
秋蟬不敢進(jìn)來,鬼影衛(wèi)們自然不知道老板娘去了哪里,都紛紛看著秋蟬,秋蟬硬著頭皮把云姨娘推了進(jìn)去,云姨娘倉皇之下道:“說是出門辦點(diǎn)事。”
宇文嘯冷眼一掃過來,眸子里結(jié)了寒冰,“她出去你們?yōu)槭裁床桓???/p>
云姨娘哀怨地回頭瞪了秋蟬一眼,“這個……蠻哥哥出去從來都不說去哪里,也不許人跟著的?!?/p>
宇文嘯氣呼呼地上了二樓,看到床鋪雜亂,還是他今日起床時候的模樣,就更是來氣,一掌舉起,忍不住就要把床給砸了,但理智還尚存一兩分,說好了不跟家具過不去的。
生氣了半晌,才平靜了些,站起來走到墻壁前去,伸手的片刻,手僵了一下,那裂縫之中他放置的虎須呢?
虎須的一端是在磚底下墊著的,不會自己掉下來,除非是有人挖開磚塊。
他慢慢地皺起了眉頭,三衛(wèi)不會動他的東西,其余鬼影衛(wèi)也不會,且他們都撤出去了,沒住在這二樓,不會貿(mào)貿(mào)然上來,布置新房的時候,他才看過,沒人碰過的。
整個摘星樓,只有一個人敢肆無忌憚地翻二樓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