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算計了大半輩子,到最后,算計而來的那十個億,也全都給了許蕊琴,讓她和她的情人遠(yuǎn)走高飛。真是天理昭昭,報應(yīng)不爽。這樣也好。他對許蕊琴也就沒了虧欠?!扒淝?,幫我理一下衣服,讓我體體面面的去見你母親,可以嗎?”許奕偉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起來,看樣子也許就在下一刻了。沈卿卿看著他,眼睛干涸,卻流不出一點兒眼淚。她轉(zhuǎn)身去那邊放著的盆里,將洗臉帕拿在了手里,想要替他擦一擦臉,起碼讓他干干凈凈的離開?!扒淝洌揖鸵懒?,你能再叫我一聲爸爸嗎?就像你小時候那樣……”沈卿卿聽到背后傳來的聲音,整個人都怔住了。說真的,她真的叫不出口,一句都叫不出口,這個男人做了那么對不起她的事,那一聲爸爸,她真的叫不出口,再也叫不出口。沈卿卿停頓了下,將毛巾擰干轉(zhuǎn)身就往那邊走去,可她的手卻顫抖的厲害,就連指骨都開始微微泛白起來。那個男人就要死了——他就要死了——她依稀還能記得小時候,他抱著自己叫寶貝的情形。可現(xiàn)在,他就要死了,他就要死了!沈卿卿抬頭的瞬間,卻看見儀器已經(jīng)發(fā)出了嘟嘟的聲音,心電圖已經(jīng)直接成了一根直線。他死了。她沈卿卿在這個世上唯一僅剩的親人已經(jīng)沒有了。沈卿卿拿在手上的帕子直接落在了地上,悶聲的響聲,一如她的心,沉悶的發(fā)疼。歐擎交完費推門進來,看著這一幕,他微微嘆息,上前去擁住了沈卿卿的,柔聲安慰道,“卿卿,如果你想哭,就哭出來吧,哭出來會好受些?!薄拔覟槭裁匆蓿腋揪筒辉谝馑?,我為什么要哭……”沈卿卿喃喃自語道,可手卻緊緊握住了歐擎的手臂,眼神空洞得嚇人??蓞s一滴眼淚都沒有?!扒淝洹睔W擎微微蹙眉,其實他寧愿沈卿卿哭,也不愿意看見沈卿卿如今這樣子。就算許奕偉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,但是畢竟他養(yǎng)了她那么多年,在沈卿卿的潛意識里,他就是她的父親?!巴闶遣皇怯X得,我很冷血,很無情?”沈卿卿仰頭看著歐擎,聲音顫抖得厲害,“我僅剩的親人沒有了,可我卻吝嗇到為他流一滴眼淚,假惺惺再叫他一聲爸爸,都不肯?!薄扒淝洌撬麤]有盡到當(dāng)父親的職責(zé),這不怪你,你別自責(zé)?!睔W擎將沈卿卿抱在懷中,眸中滿是溫柔之色,“你這樣,我心疼。”沈卿卿沒有再說話,只是用力抱緊了歐擎的,將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胸膛。溫?zé)岬臏I水,浸濕了他的胸膛。歐擎聽著沈卿卿嚶嚶的哭泣聲,將她擁得更緊了些。而暗綠色的眸中,卻帶了十足的冷冽,只是沒有讓沈卿卿看到。當(dāng)年的事也初現(xiàn)端倪,那么在獄中害沈卿卿孩子的,應(yīng)該就是容景琰的母親,蘇映雪,甚至當(dāng)年霍瑾修和沈素心的死,也和她有關(guān)。后來沈卿卿的許多事,也許都和她有關(guān)。這個女人還真是……不簡單,竟然可以隱藏得這么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