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硝煙味,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。
蘇北檸見狀連忙扶著老爺子上了車:“您消消氣,再讓我勸勸衍琛。其實那晚得知死訊后他也一夜未眠,只是慕景瑋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不齒,您別怪他。”
老爺子臉色陰沉的冷哼一聲,吩咐司機驅(qū)車返回慕公館。
直到車子漸行漸遠(yuǎn),慕衍琛才緩緩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:“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死了就能贖罪,那還要法律干什么?”
“我知道,這些道理老爺子未必不明白,可他老年喪子,心里一定是難過的。要不……”
“不可能!”他還不猶豫的打斷了蘇北檸的話,決絕的說,“雖然他的身份是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,但要是像爸說的那樣讓他下葬,我都沒法跟我過世的母親交代!”
“讓他落葉歸根我已經(jīng)仁至義盡了,至于別的,他活著的時候得不到,死了也一樣得不到!”
蘇北檸緊抿著唇,幽幽的嘆了口氣。
慕老爺子痛失一子,想給他最后的體面是人之常情;慕衍琛心里固然也難受,可以前發(fā)生的一切總不能像做了一場夢似的輕易放下。
說起來,這對父子誰也沒有錯,但事情總要解決。
她沉吟了片刻偷瞄著慕衍琛的臉色,心里翻涌起一個大膽的念頭。
三天之后,慕景瑋的葬禮準(zhǔn)時開始,慕家各個旁支的親戚也都陸陸續(xù)續(xù)到場了,老爺子一言不發(fā)的坐在最前方,眉心緊擰著。
眼看著人已經(jīng)到的差不多了,慕衍琛正要吩咐神父進行后面的流程時,幾位在生意場上叱咤風(fēng)云的商業(yè)巨鱷突然到場,還特意送來了花圈。
不一會兒的工夫,來吊唁的賓客接二連三的走了進來,放眼望去,各個政商名流幾乎悉數(shù)到場。
雖然來的人跟慕景瑋相交不深,但慕家的面子總是要給的,
一位跟慕老爺子年紀(jì)相仿的董事長嘆了口氣說道:“慕老,您節(jié)哀吧。到了咱們這個歲數(shù)還有什么看不開的?二少爺英年早逝的確可惜,但您自個兒的身子骨更要當(dāng)心啊!”
慕衍琛涔薄的唇緊抿成了一個不悅的弧度,叫來工作人員冷聲問道:“是誰通知這些外人來參加葬禮的?來的人竟然還口口聲聲的稱呼那個野種為‘二少爺’,你們是怎么辦事的?”
工作人員嚇得打了個寒顫,急聲分辯道:“我不知道啊慕先生,我們是按照您的吩咐只通知了慕家的親戚們,別的我真的不清楚!”
蘇北檸見狀趕緊快步走過去,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說:“是我做的。我怕你不同意,所以就擅作主張沒告訴你。”
他的眉眼間浮了點怒意,冷峻堅硬的下頜線流淌出冷厲的氣息:“你明知道我不同意還敢這么做?蘇北檸,你的小腦袋瓜都在想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