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博一把接過肖穎手中的大行李袋,轉(zhuǎn)而下去撈過吳波手中的行李箱。
“快快快!哥們!直接往廚房去!里頭暖!”
柴門聞犬吠,風(fēng)雪夜歸人。
一會兒后,肖穎和吳波坐在廚房里,一邊吸著鼻涕,一邊喝著熱乎乎的羊湯。
袁博麻利揉面,一邊埋怨問:“怎么不提前給我打個電報或來個電話?不是告訴你了嗎?郵局那邊碰不上,就打去貨車站的辦公室。有兄弟給我報信,我給一包煙就完事。我去接你們,也犯不著被凍成這樣子?!?/p>
這樣的惡劣天氣,到處冰天雪地,實在不敢想象她在外頭是怎么過的!
肖穎被凍得鼻子紅紅的,笑呵呵解釋:“我打過,誰知沒人接。可能是天氣太冷,貨車站那邊沒人值班吧。我們的火車路上耽擱了,本來是下午兩點到,不至于這么晚,誰知到惠城這邊的時候已經(jīng)是四點多。”
袁博眉頭微蹙,問:“你們是怎么來到外頭的?”
“坐車。”肖穎苦笑:“一輛驢車送我們到巷子口?!?/p>
吳波抬頭舒坦“哇~”一聲,激動道:“那老頭兒見我們要趕路進城,立刻獅子大開口!八塊錢!要我們八塊錢!而她竟還答應(yīng)了!心疼死我了!”
肖穎睨他,反問:“不然呢?你能從火車站走到城北來?雪這么大,路那么難走,走到天亮也許能到,但保不齊會凍死在半路。這樣的天氣,是要錢還是要命的關(guān)鍵抉擇時候。你能要錢不要命????”
吳波苦笑哈哈:“話說你們這是啥鬼天氣!中部地區(qū)而已,咋就這么冷呀?”
袁博低笑:“是你倒霉,來得不是時候。我在這邊長大,這樣的天氣幾年十幾年才會遇到一回。一般會有幾場雪,但像今年這樣的長時間雨雪,真的很少見。”
吳波是典型的海邊人,個頭不高,干瘦卻有精練的肌肉,常年在船上曬,麥色皮膚緊繃又健康。
“我長這么大,還從沒見過真正的大雪。第一次北上就遇到了,還遇到大雪!天?。∥疫@該算是倒霉還是幸運?”
“幸運!”肖穎豪邁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外頭膝蓋高的雪花,足夠讓你回去吹上個幾年!”
吳波呵呵,呵呵冷笑。
“還不都是你坑我來的!吹?我差點兒就被外頭干燥又冷冰的北風(fēng)給吹死了!是誰信誓旦旦給我保證只是一點點冷,比咱們那邊冷一丟丟的?啊?這叫冷一點點?你坑死我了哎!我在海邊一件單衣,早晚加多一件薄外套就行。這里能嗎?我里頭毛衣穿了三件,外套加大衣,褲子穿了四件!媽耶!我活了二十多歲,第一回穿這么多!回去一說鐵定讓兄弟們給笑死!”
肖穎哈哈大笑,差點兒連淚水也給笑出來。
“阿波,實不相瞞,我當初來惠城上學(xué)那會兒,也是受不住這樣的寒冷,忒想念濟城那邊。我六七歲就去那邊,早就忘了惠城的冬天究竟有多冷?!?/p>
吳波翻白眼冷哼:“騙我?還騙我?!下回我不來了!”
“別啊!”肖穎聳聳肩:“這邊春天秋天和夏天都很舒服,不像咱們那邊,一年四季除了夏天,冬天冷上一丟丟,其他都沒任何區(qū)別。這里四季分明呢!”
“你覺得我會上第二次當?你個騙人鬼!”吳波嘀咕:“差點兒把我給凍死!”
肖穎再度哈哈大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