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博瞪眼沉聲:“我不嫌棄你,你還矯情個什么勁兒!錢多就能亂花?別說是礦山,金山銀山也不夠糟蹋!”
龔仲鑫剔牙:“我管你什么山!反正我不坐貨車!要么轎車要么面包車,不然免談!”
“面包車吧。”肖穎道:“我們?nèi)ナ袇^(qū)找,回頭來跟你們匯合。對了,你把行李收拾好,這一去至少得過年才能回來。”
“就幾件破衣服,早收拾好了。”龔仲鑫聳聳肩:“記住,最好是小轎車!”
袁博翻了一個白眼給他。
帝都雖是全國最大的城市,經(jīng)濟繁榮,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偏高,但一輛嶄新的轎車價值十幾萬,昂貴得不行,不是普通百姓能買得起的。
單位的高級領(lǐng)導才可能配車,要么則是像肖公館那樣的大富大貴人家掏腰包買。
這年代的轎車只有兩三個品牌,質(zhì)量都非常好,但對一個月領(lǐng)一兩百來塊的普通百姓來講,價格貴得太離譜,故此帝都滿大街都是自行車的天下,來來去去都是大橫桿或鳳凰牌自行車,汽車少得可憐。
肖穎和袁博一邊往梧桐街走回,一邊尋著找著。
開得起小轎車的人,怎么可能去做租車的生意?十來萬都出得起的人,哪里會將幾十塊一百多塊看在眼里。
于是,他們很快放棄了小轎車,直接尋找六輪小貨車或小面包車。
帝都的出租車基本都是小面包車,盡管空間不大,坐三個人還是綽綽有余。
肖穎看中了一輛,仔細問了價格。
對方聽說要去上千公里以外,晚上還得在外過夜,起初不怎么肯,后來肖穎加多二十塊錢,總算是同意了。
兩人上了車,司機跟一旁的其他司機同伴說了一聲,便出發(fā)去梧桐街。
到了巷口,兩人下車進屋取行李。
肖爸爸和媽媽都在家,一身出外的打扮,解釋說剛從醫(yī)院回來,午飯也是在外吃的。
“哦?”袁博問:“大堂哥沒事了吧?”
肖爸爸嘆氣搖頭:“肺部積水感染,仍在發(fā)燒,昏昏沉沉的?!?/p>
“那么嚴重呀?”肖穎嘖嘖幾聲,皺眉問:“醫(yī)生怎么說?”
肖媽媽答:“等燒退了,人清醒些就沒事,現(xiàn)在還得住院觀察。你們怎么那么快就要走?你小叔公還說要好好犒賞你——”
“不用不用?!毙しf拿了身份證收好,又將銀行存折遞給袁博收起來,“我們一會兒就出發(fā)南下,到了給你們電話報平安?!?/p>
肖爸爸瞥了她一眼,眼底帶著明顯的不悅。
“昨晚你除了救人,是不是還囂張了一回?別以為跑了就行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!”
偌大的客廳頓時安靜下來。
肖穎鼻尖輕哼,沉聲:“他們嘲諷博哥哥,憑什么我不能懟回去?他們沒風度沒禮貌,憑什么我們得一直躲著忍著?我不靠他們給吃,不靠他們給喝,輪不到他們來看不起我們夫妻倆!我們不是軟柿子,就算是——也輪不到他們捏!”
“你——”肖爸爸生氣了,瞪眼罵:“我一直以來是怎么教你的?一家人人多口雜,想要融洽相處談何容易,必定得靠有些人忍氣吞聲,不拘小節(jié),不計較得失,不然家庭根本和睦不了。你都忘了?都當耳邊風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