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婆子,你過來?!苯淮赀@些,靳爺爺又看向奶奶。
他的聲線很弱,奶奶根本聽不見。
顧溫暖立刻上前,將奶奶給帶了過來。
“一天三次藥,要乖乖的吃,不能鬧脾氣?!苯鶢敔敹冢荒樀牟环判?。
“老爺子,你要出遠(yuǎn)門嗎?”靳奶奶詫異的看著丈夫。
“嗯,這一趟,或許很遠(yuǎn)吧。還有,夜里睡覺如果老是踢被子,就讓張嫂跟你睡,她能搭把手蓋上?!苯鶢敔斈睦锬茏叩陌残?,眉頭皺的老高。
“少吃甜食,你牙齒不好。”
“哦哦哦,都知道了,你要是累了,就先睡覺。”靳奶奶點點頭,又默默的轉(zhuǎn)身坐回椅子。
“我累了,能睡會兒嗎?”靳爺爺看著孫子孫媳婦。
“好的,爺爺?!苯铣菑?qiáng)力抑制住內(nèi)心的痛苦,深重的點點頭。
而說完這些,靳爺爺真的撒手人寰了,呼吸停滯,再也沒有醒來過。
一整夜,別墅里陸陸續(xù)續(xù)來了很多人,都是靳爺爺?shù)挠H人。
唯獨最親近的兒子,卻因為遠(yuǎn)在國外,遲遲沒有出現(xiàn)。
直到送殯的那天,靳南城的父親才姍姍來遲,忙完繁瑣的禮節(jié),又匆忙離開,不帶一絲感情色彩。
白惠也來了一次,但被靳奶奶當(dāng)眾趕走了。
整理完爺爺?shù)暮笫拢棠桃粋€坐在花園里發(fā)呆。
顧溫暖和靳南城就陪在一旁。兩人都是頂著黑眼圈,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覺。
“溫暖,老頭子出差有點久啊,還沒回來?!苯棠锑止局?,眉頭深蹙。
靳南城無法看下去,躲回了房間抽煙。
顧溫暖強(qiáng)忍著眼淚,走過去說,“奶奶,爺爺去世了,是您親手下葬的,您說過沒事的,能撐住的?!?/p>
“是嗎?哦,下葬了,我記性真差啊?!苯棠堂偷刈耘哪X門。
過了一會兒,她除了院子里的草,又跟顧溫暖說,“哎,好累啊,我進(jìn)去叫老爺子來幫我,他力氣大?!?/p>
顧溫暖瞬間哭紅了眼睛,拉住奶奶,“奶奶,奶奶,您振作起來好嗎?您這個樣子,讓爺爺怎么放心的下?”
經(jīng)歷了一場死別,顧溫暖越發(fā)的脆弱了。
她內(nèi)心其實隱藏著對死亡的懼怕。
死的那天,她會是以什么樣子發(fā)病?在醫(yī)院,還是在無人的路邊。
誰給她下葬呢?
誰為她哭泣呢?
靳南城,哪怕一絲的難過會不會有呢?
守孝七天后,人都漸漸散去,個個都有些迫不及待,想趕緊回家處理私事。
靳奶奶因為精神不佳,被兒子送入了醫(yī)院接受治療。
靳南城沒有任何心情處理公事,他索性將車子停在了半途中的度假酒店。
顧溫暖不敢說什么,只能選擇默默的陪伴。
晚上,靳南城忽然過來敲門。
顧溫暖剛剛洗完澡,還沒擦干頭發(fā),就見到一身酒氣的男人。
俊美的臉容滿是愁緒,眉頭深索,胡須凌亂不堪,再無往日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
他半睜著眼睛,將一瓶酒遞給溫暖。
“過來,陪我喝酒?!崩淅涞拿睿蝗菥芙^。
顧溫暖不能喝酒,搖頭要拒絕,男人卻強(qiáng)行拉住她的手。
男人的手掌冰冷,但充滿了保護(hù)感。
顧溫暖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場面。
那天,她和白惠因為貪玩,掉到了樹林的陷阱里,靳南城路過,伸手救了她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