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皮挑了一下,輕描淡寫的道:“這是你的營帳,所以我走還不行嗎?”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。他說這是他營帳的意思,只是為了留下來,不是要讓她走的!“這也是你的?!彼幧亩⒅皬倪@兒出去你打算睡哪兒?”“跟柳絮白霜擠一擠,再不濟就樹上將就一晚。”她淡漠的看著他,“總之,我不想和你一起睡。”“夏清淺!”他驟然沉聲。女人卻突兀的笑了一聲,“你吼我?”她有些好笑的看著他,“這是你今晚第幾次吼我了?”蕭墨寒眼神變了變。他想說自己不是故意吼她的,之前的每一次都不是。只是她說話太難聽,所以他壓不住火氣而已。正如此刻,她怎么能說出寧愿在樹上睡,也不愿跟他睡呢?他喉結上下滾了滾,剛要開口,卻被她淡漠的聲音繼續(xù)道:“皇帝陛下,其實我不太明白你非要回來睡的意思——是感謝我救了良妃,所以犧牲自己陪我一會兒么?”她似乎真的有些疑惑,略顯迷惘的看著他,“你就不怕我只是忽悠你的——或許良妃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起來呢?你就這么放心讓她一個人睡在營帳里,不陪著她嗎?”“太醫(yī)都在那兒守著,不需要朕?!彼谅暤?,“還有,夏清淺,你根本不是那種人,為什么非要把自己說得這么不堪?”她既然答應了,就不會撒謊。她既然說良妃已經沒事了,那就不會再有問題?!熬拖衲阋婚_始不愿救她,是因為你覺得她親手殺了那個孩子,所以不配被你救??蔀槭裁茨銓幵父周姶蚱饋恚膊豢现苯痈嬖V朕?”“......”直接告訴?說什么?夏清淺眨了眨眼,“你錯了,在我知道她殺了那個孩子之前,就已經不想救她?!彼鄣讜炄局唤z意味不明的笑,嗓音縹緲的透著虛無和嘲弄,“我這人雖然不會主動作惡,但也不是什么懸壺濟世的大善人,沒有必要看到誰受傷都去施以援手的救一把吧?”男人微微一震。明明她說的是截然相反的答案,可他不知為何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生出一絲微妙的震撼和心疼。心疼的同時,腦子里又忽然閃過一個荒誕的念頭——既然如此,她后來為什么又妥協(xié)了?為了那只九尾狐么?還是......對他失望至極,便覺得救不救都無所謂了?想到這種可能性,他的呼吸忽然有些亂了?!笆请薏缓?。”他下意識的將她攏入懷中,收縮的瞳眸渲染著幾分難以自抑的慌亂,嗓音也有些啞了,“不該吼你,也不該跟你生氣。你別跟朕計較了,嗯?”“......”夏清淺沉默了一會兒,淡淡的點頭,“好啊。”大約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好說話,蕭墨寒眼神一亮,略顯錯愕的看著她,“當真?”“嗯。”“那......”“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,你可以放開我了嗎?”話音剛落,男人的臉色便微微沉了下去,“你不是不生氣了?”“是啊?!毕那鍦\黑白分明的眸直直的看著他,眉眼疏離而冷淡,“為了無關緊要的人跟自己過不去,何必呢?所以我確實不生氣了,不過......這跟你抱不抱我有什么關系嗎?”當然有!他說的不生氣的意思,是她允許他抱著,并且繼續(xù)睡在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