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清歡主動開口詢問:“你沒有找郎中?”“沒有,”慕容麒的面色不太好,有點(diǎn)心不在焉:“去找了錦虞。”“是嗎?”冷清歡立即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,清冷地問?!巴松纤幘突貋砹恕!崩淝鍤g從袖子里摸出一瓶云南白藥,沒好氣地往他跟前一丟。慕容麒接在手里:“我自己夠不著?!崩淝鍤g擱下手里的針,瞟了他一眼,站起身來。慕容麒悟性極高,立即麻利地扒掉了自己的上衣,背身面對著冷清歡。冷清歡手里拿著消毒后的銀針,舉著胳膊有點(diǎn)不得勁兒:“顯擺你個子高么?“”慕容麒乖巧地半蹲下來,背后立即有血珠滲出。見他竟然這樣討好自己,冷清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,伸出腳尖,勾過一個錦墩過來,塞在他的屁股下面。然后又從袖子里摸出一個小型手電筒,一手照著亮光,另一只手仔細(xì)地給他清理傷口,用銀針將扎進(jìn)皮肉里的竹刺一根根仔細(xì)地挑出來。兩人誰也沒說話,時間就這樣靜謐地流淌著,偶爾,燭火冷不丁地爆出一個燭花。冷清歡終于氣哼哼地丟了銀針,忍不住爆粗:“簡直就是沒事找事,你有本事受著刺竹加身的疼,便有本事忍著這幾根刺,跑我這里來裝什么可憐,博人心疼?又不是三歲的孩子?!币痪湫奶郏钅饺蓣栊纳褚皇?,一把捉住她的手,轉(zhuǎn)身將她擁進(jìn)了懷里,激動得胸膛起伏?!爸灰悴粴饩秃?,這些刺扎進(jìn)皮肉里算什么,長在里面也無所謂。反正是在后背,不妨礙我抱著你?!边@人怎么這么會順桿往上爬呢?自己還沒有說要原諒他呢。以前,冷清歡聽說過太多太多,男人婚后出軌的事情。她每次都是義憤填膺,并且斬釘截鐵地表示不可原諒。出軌的男人,就像掉進(jìn)糞坑里的人民幣,就算是丟了可惜,也堅(jiān)決不讓自己惡心。所以,她實(shí)在想不明白,為什么,會有那么多的女人,在丈夫出軌之后,還選擇原諒,真的就只是因?yàn)榻o孩子一個完整的家,就讓自己成為忍者神龜嗎?如今,她明白了,剪不斷,理還亂,就是因?yàn)檫€有一個難以割舍的“情”字。她繃緊了臉,語氣仍舊冷冰冰的:“我可沒說原諒你?!蹦饺蓣杈o緊地?fù)е?,不肯放手,哪怕兩人都感到窒息,也好過就連呼吸都帶著痛意。那個侍衛(wèi)有句話說的倒是真沒錯,女人果真口是心非,她終究還是心疼自己的。慕容麒聲音暗啞,一字一頓:“是否饒恕我不要緊,我可以等,我只要你放過你自己?!崩淝鍤g一陣沉默。如今,她跟慕容麒之間,就像是綁了一根皮筋,她的疏離,與慕容麒的執(zhí)著,令這根皮筋已經(jīng)緊繃到了極致。她走不掉,也舍不得放手。因?yàn)橐凰砷_,不愿意放手的慕容麒將會受到傷害。她還是心軟了。兩人默默地吃飯,然后,吹燈,就寢,全都一言不發(fā)。冷清歡臉朝里,蜷縮著身子,緊閉著眼睛。慕容麒輕輕地,將手搭在她的腰間,輕柔地摩挲著她圓潤的肚子,熱燙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脖頸里。有點(diǎn)癢,她將臉往枕頭上蹭了蹭,就像一只貓,然后就保持這樣的姿勢,窩在慕容麒的懷里,沉沉地睡著了,一夜好眠。第二日清晨醒來,慕容麒已經(jīng)不在,枕邊還殘留著他的一絲溫?zé)釟庀ⅰ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