寢殿內(nèi),赫連越和司玲瓏一個坐在床沿,一個坐在床角,氣氛仿佛在這一瞬僵持起來。哪怕知道坦白后會有這么一出,赫連越聽到她如此輕易地斷定他的喜歡是假的,也依舊叫他心里一陣發(fā)悶,甚至有些煩躁。赫連越倏然站起身來,在床邊有些煩躁似的走了兩步,而后又驀地瞪向床里的人,似是壓抑著質(zhì)問,“司玲瓏,你有沒有心?”司玲瓏沒想到他反過來質(zhì)問自己,心下有些惱,還要控訴,但阿越接下來的話,卻叫她整個人失了話語。只聽赫連越聲音低沉,聲聲質(zhì)問,“若非喜歡,朕不會明知你心里打著那么多小算盤的時候還由著你!”“若非喜歡,朕不會因為舍不得你受罪自己打臉自己去冊封沈蓉蓉!”“若非喜歡,朕甚至……不會碰你!”“若朕只是單純想要利用你,朕大可以直接把你像荃妃那樣命人將你供起來,而不是時時刻刻想把你拘在身邊,還惦著你餓了冷了還是痛了!”赫連越向來自詡冷靜,便是喜怒都從不表露于人前,更遑論眼下這樣似是氣急敗壞般一口氣對她說這么多的話。他的聲音不大,但每一句都仿佛重錘一般捶在司玲瓏的胸口處。震得她胸腔陣陣悸動發(fā)顫。她無暇顧及赫連越此時的臉色,只是一顆心砰砰跳著。忘了前一秒她對他的難過控訴,反而不受控制,甚至不合時宜地想,【阿越這是……表白嗎?】【是表白吧?!】【阿越居然表白……莫名有種賺到的感覺怎么辦……】赫連越:……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感覺,他可算是體驗到了。這女人!赫連越這邊眼睛里差點冒火,那邊司玲瓏心里卻不合時宜地生出幾分雀躍。剛才頭腦一熱時的難過質(zhì)問是真的。但阿越的話卻干脆直接地打碎了她的牛角尖。她不是瞎子。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,她自問還是能分得出的。哪怕阿越一開始確實存了利用她的心思,但后來的親近和那無理由的寵護,她不相信是假的。退一萬步來說,哪怕阿越現(xiàn)在說的都是假的。能從他嘴里聽到這些話,司玲瓏感覺自己也認了。戀愛就是一場傾注了青春的豪賭,贏了算你的,輸了算我的。經(jīng)過之前為朱砂那句謊話糾結(jié)的那一遭,司玲瓏放棄再鉆這種沒有意義的牛角尖。但是!【剛剛話都出口了,要是因為阿越幾句表白我就繳械投降,豈不是顯得我太好哄?】于是嘴硬,“我不信。”【小說里那些為了大業(yè)隱忍甚至不惜出賣肉體哄騙女人的皇帝可多了?!亢者B越嘴角狠狠一抽,險些沒忍住把人拉過來教訓幾番,但想到這會兒她心里還鬧著別扭,還是決定原諒了她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不與她計較。又涼聲提醒她,“朕聽得見你的心音?!彼玖岘嚸嫔弦唤?,倏地浮起層層羞惱,忍不住沖他,“你煩死了!走開!我不想跟你說話!”赫連越好笑,還要上床接著哄人,司玲瓏卻是一臉防備還要作勢抬腳,“就算我信你,那也不代表你騙我的事情就這么算了!我還在生氣!”赫連越默默聽了一下她的心音。暗暗嘖了一聲。該死,這句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