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真覺得好笑……原來仙家尊神也有矛盾啊……”我感慨了一句。
“你以為呢?”江遠逸收斂了心性,語氣逐漸歸于淡然。
“世上萬靈萬物,只要存在,就會有生存資源的爭奪,就連樹木也會努力向陽啊……世間人爭名逐利、修道人力求證道成仙,仙家也有爭,不過爭的東西不一樣而已,像這個蠢貨,就是為了爭一口氣?!?/p>
他一邊說一邊準備除掉外袍。
我趕緊伸手去幫他,他一只手纏著白紗呢。
這個決定讓他眉頭微微動了動,他坐在床上抬眼看著我:“……難得你會伺候人?!?/p>
呃……
“我看你手受傷了,幫你一下……”我嘟囔道。
在他的觀念里面,妻子應該是很賢惠的那種吧?
比如在家相夫教子、操持家務、能為夫君更衣系帶、素手奉茶……那種才是他觀念里的琴瑟和諧夫妻恩愛吧?
那他對我真的很寬容了。
他從沒對我提過這些要求,也沒說過他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妻子。
這么想想,他好像挺隨便的,沒要求啊?
“如果不是我——”我突然無頭無腦的冒出這么一句話。
他眼尾一挑,等著我的下面的話。
尷尬了……
這種話說出來多矯情?。?/p>
如果不是我,你會愛上其他女子嗎?或許別人更符合你對妻子的想象和要求。
還是不要說了,這種假設沒意義。
我?guī)退淹馀勖撓聛?,抱在懷里打算掛在衣架上,剛轉(zhuǎn)身,就聽到他緩緩的開口——
“……如果不是你,不會有于歸和幽南?!?/p>
如果不是你。
不會有于歸和幽南。
我心里反復默念了幾遍,這句話后面飽含的深意,讓我五臟六腑泛起一陣酸澀。
靈胎原本就是為了犧牲的。
他一開始也不打算動情,頂多有些憐憫,所以才“寬容”的說不再出現(xiàn)、讓我安靜終老。
可是什么時候開始糾纏得越來越深、越來越難以割舍、直到最后不忍分離的?
我和他其實都不清楚。
“……慕禾穎,還說自己不愛哭,我怎么惹你了,現(xiàn)在見著我就哭?”他冷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的薄怒,在我耳畔響起。
他走到我身后低頭欠身,捏住我的腰,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惱意:“要我說多少次?除了在床*上,我都不喜歡看到你哭?!?/p>
我吸了吸鼻子,哪有哭,感動一下也不行?
“帝君大人可是參悟太上忘情的人,不能亂發(fā)脾氣破了功啊~~”我岔開話題。
他嗤笑一聲,從我身后撤離,慵懶的說道:“太上忘情又如何,還不是要天天回你身邊點卯報道,不然你又要哭?!?/p>
我皺了皺眉,我可沒有怨婦心情啊。
“男人在乎,女人的眼淚才有用;男人不在乎,眼睛哭瞎了也沒用……”
“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想來!不然陰景天宮高床暖枕、侍女們?nèi)犴樄郧?,你干嘛不去???跑來跟我擠在這樣的小房間里……”
我將他的衣服掛好,轉(zhuǎn)身看著他。
他眉眼微微闔起,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。
看他這樣單手支頤、側(cè)臥床榻,像一只慵懶的獸,我忍不住想捋虎須。,content_num